一听此言,吴非反而放宽心,暗道:“看来铣天门在昌沙江一战后,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并没对自己家人出手,只是家里被人告了,是怎么回事?”
“请问大人,家父被告的什么罪名?”
吴非心里奇怪,他父亲与知府柳希点乃是同乡,又一直交好,怎会被告到变卖家产?
严把总讪讪笑道:“柳大人调走了,新来的海大人可是不一般啊!”
周围围上来的商贩们一听,低声议论起来,这少年果然是哪个土财主家的少爷,晏畅听到他们口中又出现小阿三这个字眼,不由心里哼道:“嵩江府的脏话哪有我昌沙洲好听,骂来骂去,就一个小阿三,我们骂小孩用二毛、细瘪、宝崽,花样百出,变幻无穷!”
吴非惊道:“海大人,莫非是那位天下闻名的海睿海青天,他,他调任嵩江府了?”
严把总点头道:“可不是,海老爷还没到,嵩江府里的财主老爷已经跑了一半,现在他刚上任,每天接到的状纸听说都有上千封,嵩江府里有钱的大爷都被告了,没有一个跑得掉!”
“原来如此!”
吴非点点头,他看见周围聚拢的商贩,有些奇怪地问道:“这些商贩在城外排队,不是更有被倭贼杀害的危险么,干吗要盘查得这么严格?”
严把总有些不好意思,贴近吴非的耳朵低声道:“我们嵩江府的暑袜轻美,不少外地客商都来购买,如今城里人满为患,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不想给城里添乱。”看着他的眼色,吴非暗道:“之所以不让这些商贩顺利进入,难道是不想让城里的暑袜行情被压低?”
商贩们见吴非替他们问话,一阵聒噪,晏畅又听见小阿三这几个字,不由大怒,心想我大哥是替你们说话,你们还这么轻慢,何况刚才若不是我们动手杀倭贼,你们这会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他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一眼。
严把总问道:“听说周老夫子带你去麓风书院,怎么就回来了,周老夫子呢?”吴非叹息一声,他不想跟严把总说出老师意外去世,只道:“在下有点事,先回来看看。”
商贩们又是一阵议论,有人道:“周老夫子,哪个周老夫子啊,难道这小阿三是周重生的弟子?”
晏畅终于气得跳起来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我家公子当然是周重生周老夫子的弟子,知道不!”他跟了吴非这一段路,多少也知道了吴非的真正来历。
“切,周老夫子了不起哦,他是码头卖咸鱼的吧!”
那些商贩一起投来鄙夷的目光,要知道商贩虽然有钱,却容易被人看不起,而商贩之间又互相看不起,比如做绸缎生意的就看不起卖咸鱼的,因为他们身上味道臭,那些卖咸鱼的也互相看不起,最看不起的就是在码头上卖咸鱼的,因为不但臭而且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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