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头背黑色,鳞缘红色的蛇身体缠绕在树枝上,吐着信子的蛇头已经慢慢向陈婕升过去,应该是我们躲下来的时候惊扰了这条蛇,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头顶追我们的人身上,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危险。
而且看这蛇的头就知道是条毒蛇,可陈婕一直拧着头看上面,并没有发现逐渐向她靠拢的危险,我离陈婕最近,可又不敢提醒她,或许她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动还好点,这条蛇感觉不到危险就会离开。
我感觉到越千玲用力捏着我的手,头顶上的人还在说着话,一时半会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慢慢升出手把面前一根枯树枝拿在手里,向那条蛇伸过去,想把它吓走,蛇头距离陈婕已经近在咫尺了。
就在我的树枝快要触碰到蛇的时候,听到头顶上的人离开的脚步声,这本应该是好事,但现在我的心已经彻底的提到嗓子眼上,果然如同我担心的那样,陈婕听到人都走了,很放松的转过头,身体转动的幅度有些大,对于那条蛇来说就是危险。
我快速的伸出树枝,可蛇攻击的速度比我还要快,重重的一口咬在陈婕的手腕上,这里血管众多,处理不及时很快就会蛇毒攻心,陈婕被突如其来的咬伤疼的差点喊出声,手一甩蛇被扔到一边的地上。
我一把抓住陈婕被咬伤的手腕,双手紧紧用力箍住她的小臂,暂缓血流速度,萧连山站起身拾起石头重重把蛇砸死,也围了上来,越千玲过来帮忙,我让她向我这样压住陈婕的血管。
陈婕的手腕上戴着一个古朴的手镯,刚好挡住被咬的伤口,我帮她取下来,忽然发现陈婕用一种很异样和惊讶的眼光看着我,不过我的注意力都在她的伤口上,虽然对视一眼但并没放心上,低着头用力吸她伤口上的毒液,我百毒不侵没有比我更合适做这个的。
吸出来的血都是黑的,接连吸了十多口,从我口里吐出来的血渐渐变的鲜红,当陈婕的伤口里再也挤不出黑血的时候,我悬起的心才松了下去。
我把刚才从陈婕手腕取下来的手镯还给她,可陈婕迟疑了一下声音很小的说。
“送给你了。”
我们全当是泰国的风俗,都这个处境了也没功夫想太多,也没拒绝就收了起来,怎么看都是不值钱的手镯,全当陈婕是为了感激我的心意。
泰国的气候和云南如出一辙,所以在从树林里出去的时候,我手里已经多了一把花草,这叫七叶一枝花,又名华重楼,很好辨认,由一圈轮生的叶子中冒出一朵花,是云南白药的主要成分之一,对治疗蛇毒有很好的疗效,我边走边咬,然后把咬碎的草沫涂抹在陈婕的伤口上。
想起来还真连累陈婕了,如果没遇到我们她就不会受伤,更不会被人追,也就不会被毒蛇咬,抬头的时候发现她一直很奇怪的看着我,对视一眼我都有些尴尬。
越千玲到现在还没松开手,紧紧握着陈婕的小臂,我看她全神贯注的样子,突然发现越千玲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特别可爱,笑了笑说。
“没事了,松开吧,她没危险了。”
越千玲这才松开手,很歉意的看看陈婕认真的说。
“既然现在安全了,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先走吧,都是我们拖累了你,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你和我们在一起不安全。”
“哥,不对啊,这帮都是些什么人啊,追我们干什么,我们刚到泰国,也没招惹谁啊,想起来真憋屈,国内被魏雍追,到了这里被泰国人追,这样太窝囊了,还不如真刀真枪和他们干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通,唯一的可能性是容亦的人,可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这些人怎么能找到我们。
陈婕从被蛇咬之后就出奇的安静,好像并没有把刚才发生的事放在心上,上了去清线的车,我和越千玲坐在前面,陈婕和萧连山坐我们后面,去清线据陈婕说还有四个多小时。
我坐在前面总感觉不自在,好几次不经意的回头发现陈婕一直看着我,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眼神,里面有些炙热和疑惑,我有些不敢和她对视,一直如坐针毡的不再回头,越千玲靠在我肩头睡着了,醒来时我们已经到了清线。
清线是泰国第二大城市,尤以玫瑰花最为著名,有北国玫瑰的雅称,很繁华的都市,异国他乡有种别样风情,陈婕在清线有一套公寓房,很陈旧不过房间里收拾的挺干净,有两个房间,我和萧连山一个,陈婕和越千玲一个,房子不大略显拥挤,但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比起前些日子东躲西藏这里堪称天堂。
陈婕的这套公寓房在顶层,爬上来都累的要命,她说就图个便宜,之外这房子外面就连着顶层的露台,洗完澡我站在天台上刚好可以看到清线的夜景,估计这也是为什么陈婕喜欢这里的原因。
我坐在天台上,俯视着这座陌生的城市,闪亮的灯火勾画出城市的轮廓,以繁华区灯饰群为中心,干道和桥梁华灯为纽带,万家民居灯火为背景,层见叠出,构成一片高下井然、错落有致、远近互衬的灯的海洋,再往远处望去归于一片寂静的黑暗,犹如我们现在的处境,前途未知而渺茫。
萧连山和越千玲走到我身边,依靠这护栏和我一样看着远方,大家都没说一句话,相信他们现在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