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庄?”翁鹤立听了眉毛一挑。
翁翔一听赶紧激动道:“不行,我跟梅花庄有仇,他日我一定找冷孤月报仇,我们堂堂国舅府,难道要一个人的性命还要去求一个江湖邪派出手吗?”
翁鹤立却沉思了一下,他想,上次翔儿带人攻打梅花庄的事还历历在目,翔儿带了几十个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要不是他们手下留情,恐怕连翔儿也......他们确实不是些一般人。
见翁鹤立在思考,翁翔焦急道:“爹,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坚决反对,我不同意跟梅花庄合作。”
翁鹤立却缓缓抬起头,瞪了翁翔一眼,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能够用的上,大家便可化干戈为玉帛。翔儿,皇位面前先把你的个人恩怨收起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想铲平梅花庄也得等六皇子登基以后,我倒觉得篱落说的很有道理。”
翁翔听了很不服气的噘起了嘴,可他也不敢去违背发怒的翁鹤立。
翁鹤立接着转头对篱落道:“去,给我安排,我要和梅花庄庄主亲自见面。”
“是!”篱落听完松了口气,赶紧站起来退了下去。
今天是沐辽源被斩、沐瑜章及沐府的人被流放的日子,从街上到刑场都挤满了人,曾经的京城第一大善人,如今成了坑骗百姓的大贪官,人人得而诛之,大家都憎恨他平时的伪装,等着看他人头落地。
何晟楠和沐瑜雪、唐二蛋他们混在人群里,只为了沐瑜雪能再见她父亲最后一眼。沐瑜雪带着面纱,怕街上再有人认出她,毕竟她以前经常在她们家大门口抛头露面的施粥。
等了好久,囚车终于从长京街经过了,远远的看着她父亲过来,沐瑜雪两腿都发软了。囚车里那个满脸污垢,蓬头乱发的人真的是她父亲吗?以前父亲最爱干净,此刻却已憔悴成什么样了。
沐瑜雪心疼的眼泪哗啦哗啦落下来,囚车从她身边经过,她难过着急的挤着人群跟着囚车跑着。何晟楠和唐二蛋他们紧张的跟着她,生怕她再被人认出或出个什么事。
刚跟了一会儿,站在囚车里的沐辽源好像注意到了沐瑜雪,那个蒙着面身形纤瘦的女子,那个身影他再熟悉不过。
可是她的女儿不是......?怎么可能呢?
沐辽源盯着沐瑜雪看了好久,那噙满泪珠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他确定了,那就是他女儿,她没死,她居然还活着。
沐辽源激动的眼圈也红了,他抓住囚车刚要对沐瑜雪说些什么,突然一想不行,他接着转过身看向另一侧,他不能让人注意到他的视线,不能让人认出沐瑜雪。此刻他儿子已经在流放的路上了,如果让上面知道他女儿还活着,瑜雪肯定也逃不过流放的命运。
想着,沐辽源抬头仰望着天空,喊道:“老天爷,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一个人死不足惜,此生做了如此多的错事,能有今日是我罪有应得,那些关心我的人就让他们安心吧,让他们躲得远远的,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此刻我不想见任何人,都走,让他们都走。不就是砍头吗,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让他们滚,让我一个人去死——”
百姓们听到沐辽源这莫名其妙的喊声,还以为他疯了,大家都议论纷纷。而何晟楠却听出了其它意思,她忙拉住沐瑜雪道:“瑜雪,别跟了,我们回去吧。”
沐瑜雪摇摇头,她不死心,她一定要送完她父亲最后一程。
何晟楠见状强拉住她,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听到你父亲说什么了吗?他虽然在对着老天爷喊,其实他是说给你听的,他已经看到你了。他不想让你看到他被砍头的样子,他在担心你的安危,他怕有人认出你,他想让你赶紧离开。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你的平安,这是你父亲最后的心愿,难道你要违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