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甄乾差不多能酿造出来三十多度的低度酒,但数量不多,蒸馏工艺酿造的酒大多在四十度左右,这也是和唐人常喝的十几度酒中间最大的差距,真要是一味的降低度数的话,自己的优势就体现不出来了。更主要的是,唐代低度酒酿造技术已经非常完善,各式各样口味的酒更是层出不穷,要是在低度酒市场上拼杀,能不能赚钱不知道,结仇是一定的。
做生意和做人差不多,首先要知道自己的定位,和会面对什么样的情况,自己的优势在于千年的经验和历史脉络的把握上,要正是在盘根细节上去斤斤计较、去和人拼杀,最后只能会铩羽而归。
宋义也知道烧酒的定位,人有百样口就有百味,烧酒这几天也不是卖不出去,只是销售量没有预期的火爆,也许是名声不显的原因。
“酒香也怕巷子深”,宋义安慰道:“我们酒楼还没有开张,知道烧酒的人不多,到时新式菜肴一旦推出,必然会轰动整个真定城,那是烧酒的名气就打出去了!”
“也许吧!”甄乾讷讷道,站在酒楼二层往下看去,瞧见一个身穿皂衣的男子走到卖酒柜台前,将两个皮囊丢在柜台上,叫嚷道:“打一斗最烈的酒!”
宋义的孙子充当店小二的角色,手脚麻利的给那男子灌了两斗烈酒,收了一斗的酒钱,急不可耐的喝了一口,然后便准备转身离去,甄乾急忙站在二楼出声道:“楼下这位官人请留步,可否上楼一叙?”
楼下那男子听见声音抬头一瞧,看见甄乾时脸色一变,朝着楼上的甄乾颌首道:“原来是甄家大郎,我这就上来!”
原来又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衙役,甄乾心中郁闷,没想到自己在真定城中的名气还不小。
那衙役走上二楼,和众人打了一声招呼,甄乾客气的向衙役介绍宋义这个掌柜,自然不会说这酒楼和自己有关。
“小人县衙正役梁二,不知甄郎唤我何事?”
“是这样的,宋义是我家中仆人的远方亲戚,以后还请梁班头多多照顾”,说话间将一块金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塞进了梁二的袖中,梁二受宠若惊的连忙称谢,拍着胸脯保证今后会经常带人在这一带转悠,那些社鼠城狐绝不会来此骚扰醉仙楼。
“那就多谢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甄乾虽然瞧不起这些黑白两道通吃的衙役,但本着多一件事不如少一件事的原则,口上还是非常高兴,“梁班头,我还有一事不明,这醉仙楼的烧酒又辣又烈,可我刚才看见,梁班头好像很喜欢这种烧酒不知是何缘故?”
梁二抓着两皮囊的烧酒道:“甄郎有所不知,我们这些衙役经常夜里出来巡查,这晚上又寒又冻,身子冰凉喝一口这样的烧酒,感觉浑身暖洋洋的,是不多的驱寒取暖佳品!”
甄乾微微点了点头,又跟梁二寒暄了几句,送梁二离开后,对宋义问道:“这几日都是一些什么人经常来买烧酒,把这些人的身份记录下来,我们一开始将烧酒的定位有些错误,接下来我们要改变一下营销的策略和对象?”
一二百文一斗的烧酒在众多的酒中算是中高档好酒了,先前的定位自然是那些有钱人,没想到期望值甚高的烧酒竟然在中下层受到了欢迎,让甄乾和宋义都大跌眼镜。
“甄郎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前两日一群将校来此,一下子便买走了一石烧酒,还问我们有没有更烈的烧酒,我当时也没往心里去,还以为这些将校不过是嘴上尝一个鲜,这件事情我会多留意的!”
甄乾刚想离开,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张口问道:“这酒肆、酒楼中出售的酒都是用皮囊和坛子的吗?”
宋义不知道甄乾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情来,急忙回答道:“没错,酒肆和酒楼出售的酒都是用各种坛子存放,如果对外出售的话,会用皮囊或者小一点的坛子存放,这也是惯例了!”
甄乾拍着额头大汗,自己在影视剧中经常看见古人拿着酒坛豪饮,又或者拿着酒壶细斟慢饮,竟然就在潜意识中误以为古人已经有了后世的酒瓶包装,没想到这个年代根本就没有酒瓶这种标准容器奢侈的包装,自己当初竟然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忽略了。
“宋伯,这真定周围可有窑场,我们如果定制一批外形大小相同的酒壶,在里面装上烧酒然后出售,你看看这样的瓶装酒能不能震动整个真定酒业?”
“这样……,会不会增加成本?”宋义不敢确定道。
“成本肯定是会增加,但羊毛出在羊身上”,甄乾想了想又道:“我们一开始也不要将酒瓶做的有多高档,先多烧制一些陶壶和少量的瓷壶,我再让人用软木做一些塞子,算是烧酒中的中高档品种,先推出一些瞧瞧市场上的反应再说,那些用皮囊、坛子来打酒的人可能会对增加十几文钱计较,但一些忘记带打酒容器的客人是不会计较十几文钱的……”,说着甄乾找来了笔墨在纸上画了酒瓶的样式,让宋义去窑场问问是否能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