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聊天,竟然聊到三更jī鸣。
两人像个傻瓜一样,开始还谈论白瑶的事,后面你瞧着我乐,我瞧着你笑,要是南君在这里,一定会嘲笑一番。
天刚麻麻亮,顾倾之睡下没多久,就听见门外急急的敲门声。
“我去开门,你睡会。”白修然按住她,自己起身。
“少爷不好了,白瑶小姐自杀。”管家王仁义一改往日的镇定,焦急的说道。
白修然眉头一皱,怕吵到屋内的人,出门把门关上后,才问道,“她现在人呢?”
昨夜他特意嘱咐过府里的人,多留意白瑶那边,就是怕她做傻事,没想到还是想不开。
“救是救下来,只是现在一脸生无可恋,我就怕她趁人不备再寻短见。”
“行了,你等我一下,我把衣服换好。”
屋内,顾倾之打着哈欠穿着衣服,见白修然进来,“我跟你一起去。”
“你都听见了?”白修然也没拒绝。
“恩。”
王仁义那一句白瑶自杀,她想不听见都难,本来这闲事不该她管,只是昨夜听到白修然跟她说的那些,难得让她起了恻隐之心。
大概那是白修然的家人,放着不管,也不是她的风格。
“谢谢。”白修然伸手覆在她的脸上。
“你这是在跟我客气吗?”顾倾之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惹得白修然一阵笑,她这话让他很受用。
丞相府内。
白瑶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手腕上缠着厚厚的一层纱布,血丝浸出来,旁边几个丫环紧张的在一旁照顾,唯恐人又做出傻事。
秦雁儿在一旁宽慰她,可惜白瑶木然着脸,两眼空洞望着虚空。
白修然先进的门,秦雁儿一见着他来,欢喜的站起来,本想迎上去,结果顾倾之出现在身后,她身子一僵,脸上挂着的笑容陡然僵住,“夫君。”
“秦小姐还是叫我白修然。”他生疏的说道。
此事他不止说过一回,秦雁儿每次沉默来代替回答,下一次依旧叫着夫君。
大概这次有顾倾之在场,她瞬间红了眼,眼泪打着转,迟迟不肯落下,瞧着让人心疼。
顾倾之假装没看见这一切,独自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瞧了瞧白瑶,“一直觉得你挺聪明一人,何时变的这么傻?”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连眼珠都不转动一下。
“白瑶。”白修然也走过来,清冷的唤了一声,只是这次她谁都没有搭理,木然着,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像一个只剩躯壳的尸体。
“瑶妹妹从刚才就一直这样,一句话也不肯说。”秦雁儿bī着自己收起眼泪,解释道。
“能不能请你们出去,我跟她聊聊。”顾倾之转身对着白修然说道。
“好。”
他毫无理由的相信她,让屋内的人全部退下,自己也走出去,秦雁儿在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顾倾之的背影,眼中闪过恨意,白修然只能是她的。
房内空气瞬间静默下来,顾倾之从桌上端着一叠点心坐在床边,她也不急着说话,先吃了两块糕点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你知道你死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吗?”
白瑶:
“我帮你捋一捋,你如果死了,没准有人造谣,说你善妒,容不下他府上的两个美貌小妾,还虐待婆婆,搞得府上不安宁,最终他忍无可忍,准备将你送回白府,未想你脾气bào烈,直接以死相bī”
“闭嘴。”白瑶气的嘴角颤抖,眼睛慢慢有水汽集拢上来。
“怎么听不下去吗?可是如果你死了,比这更离谱的传闻都会出现,到时候白府也听信他的话,只怨生了这么一个不懂礼数的女儿,家门的耻辱,死后墓碑上没有白家为你写上墓志铭,连你嫁入的那家也不会在族谱上记载你的名字,最终连做鬼都做的孤苦伶仃”
“够了。”白瑶不顾身体的虚弱从床上做起,紧紧拽着顾倾之的衣领,“不要再说了。”那眼睛血红一片,脸上带着扭曲,心中的愤恨全部展现出来。
顾倾之拿着手指在白瑶眼前画一圈,“记住你现在的心情,如果你活着还能让那些wū蔑你的人尝到代价,可是如果你死了,即使化成鬼,也什么都做不了,更不要指望谁帮你讨回公道,毕竟你连你自己都放弃。”
收敛往日的笑意,她话中带着锐利如刀划入她的心中。
白瑶浑身都颤抖起来,一滴两滴的泪水全部打湿在xiōng前,似在忍受着极大的委屈,“他根本就不会休我。”
她爹也不会同意白家的女儿被人休弃回家,他还要面子。
她的那个夫君就更不会休掉她,在他眼里,前程比什么都重要。
可如果她继续呆在那个家里,即使活着也跟死了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