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了三个小时,就在阮殷桃睡过去一次又醒来了,然后准备第二次再睡过去的时候降落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便见唐泽手中抱着一套黑色套裙走到她面前道:“夫人,请到后舱去换下衣服。”
“换衣服?”她刚想问为什么要换衣服,但是却被唐泽将衣服塞到了她手中,也不好再啰嗦,便往后舱走去。换好衣服出来,萧绎已经醒来,用助理递过来的香巾擦了把脸,然后转过头看向换上一身黑色素服的阮殷桃走了过来,回头朝助理递了个眼神,所有随行人员便起身跟在阮殷桃身后,随着萧绎的步伐朝出舱口走去。
因为萧绎的尊贵身份,他的驾临自然有政府官员列队欢迎,只是因为萧绎此番前来是为了吊唁因bào力袭击过世的国王,因此此次的欢迎仪式便显得庄重而低调,省却了常日的吹吹打打和鲜花。
阮殷桃下了飞机之后老实的挽着萧绎的手腕,倒不是因为她有多想跟萧绎亲近一点,只是萧绎暗地里拽住了她的手,让她不好拒绝。
在跟乾国的那些官员一一点头示意之后,她发现这些人全部都身穿黑色西装,xiōng前别着白色的小花,猛然想起自己在车上看到的新闻,说乾国的国王以及储君和诸王子皆在恐怖袭击中丧身,举国哀悼,想来这次萧绎前来便是因为这件事吧。
接着,在随行官员的簇拥下,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加长劳斯莱斯,然后缓缓驶离机场。
萧绎一直未曾开口同阮殷桃说一句话,阮殷桃觉得很郁闷,本来她是不想鸟他的,但可是见他现在却对她这么冷漠,心中更是生气,她暗暗皱了皱眉头,决定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报复报复他,让他知道,她阮殷桃不是真的很软,她也有硬的时候。
车子一直开到皇家殡礼馆的大门前停下,在大门外面聚集着超多的媒体记者,还有前来哀悼的国民,从他们进入殡礼馆的这条大街上时,除了马路中间的一条被警戒线隔开的双行车道,其余的地方全部都站满了举着各种哀悼牌子的群众。
车子停下之后,随行保镖过来给她开车门,刚下车,便感觉到无数镜头在对着她,四面八方都传来快门按下的声音,让她觉得心下有些慌乱。
在保镖的拥护下,她很快来到了萧绎的身边,然后挽着他的手臂朝殡礼馆内走去。
此时的殡礼馆大厅内庄严肃穆,一眼望去,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厅内整齐的摆放着六个水晶棺。以乾国的国王为中心依次排开的储君以及王子们都静静的躺在水晶棺里,因为是被炸死,所以容貌已经多半被毁,他们的脸上都用象征着皇权的金色布料给遮了起来。
阮殷桃随萧绎走进了殡礼馆,一眼便看到了身为长公主的曼洛尼正在主持着大局,她身上穿着黑色的套裙,头上带着黑纱,脸色有些苍白,未曾浓妆艳抹。而在她身边专门负责给各位来宾回礼的人便是萧衍,他此时亦是一身黑色西装,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大概是有些劳累了,所以脸色并不太好看,到底是大病尚未痊愈的人啊。
两人走到前面之后,在曼洛尼的带领下,瞻仰了国王以及皇储王子们的遗体,阮殷桃这辈子怕的东西并不多,但是最怕的却是死人。虽然他们现在都安静的躺在棺材里,可是要阮殷桃去盯着他们一个个看,那也是很要她命的。
然而,在这样的场合,却又由不得她做出害怕胆怯的表情,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跟在萧绎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腕不停发抖,额头上也不自觉的有细细的汗珠逸出。
感受到她的不对劲,萧绎微微侧过头看向旁边脸色都吓得有些苍白了的阮殷桃,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阮殷桃张了张嘴刚想说自己很害怕,但是转念一想,却又不想示弱,于是白了萧绎一眼道:“关你什么事?”
萧绎没想到阮殷桃居然敢顶撞她,眉头立马一皱,一副要发作的样子,但是碍于现在情况特殊,便生生忍了下来,嘴角却抽出一丝警告的冷笑。
阮殷桃被他的表情弄得有些不自在,然后瞥开眼去,视线刚好落在那水晶棺上,只见一直被烧焦的手露在了外面,黑乎乎的,上面还有不少稠状物体,阮殷桃一下子被恶心到,竟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怎么也没想到阮殷桃竟然会突然晕倒,萧绎立刻反应过来,伸手一把将她抱住,跟着喊了她两声,见她没有反应,立刻神色一敛,抱起她便往外走去。
曼洛尼见此情况,立刻追上萧绎,然后吩咐身边的助理带他去皇宫内,并且请御医诊治。
……………
阮殷桃一直昏迷着,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很大很华丽的房间里面。
放眼望去,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这房间的装修非常复古,金色的壁纸将整个室内都映衬得金碧辉煌。
此时时间大概是下午,有阳光从那复古雕花的玻璃窗nèi_shè进来,让整个房间内享受着这午后阳光的沐浴。
在房间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印象派大师的作品,装裱jīng致,一看就价值不菲,如果此时能从这里溜出去,阮殷桃觉得顺走这样随便一幅画,估计都够她吃一辈子的了。
而在房间一侧摆放着一个雕花繁复的古典木柜,典雅的栗色漆水仿佛是天然而成,跟这房间的整个格调都融在了一起,显得格外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