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秋一把鼻涕一把泪,简直闻着伤心,听者落泪,众人听她说话也猜出了几分缘由,没两下就议论开来,小女孩孤身一人,哭得凄惨,说的话却是句句诛心,村里老一辈的人都是眼泪花花的,视线投向凉老太和孙元一家。
凉老太此时是恨不得立刻找个缝钻进去,她简直没脸见人了,心里恨得要死,更是恨不得将凉秋扔进粪坑里淹死。
姗姗来迟的凉外公正好听到这些,也是面如土色,甩手给了老伴儿一巴掌,恨恨瞪了一眼,拖着将人领回去了。
孙元没想到事情会突然来这样一个神转折,凉家两位老人离开后,他顿时脸都白了。
心里也不免抱怨起凉蓉来,若不是她太操之过急,事情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凉秋没有大哭大闹,只是这样沉默的哭泣更让人心疼。
她还没再开口,孙元就坐不住了,“凉秋,姨夫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大姨和表哥也就是嘴巴臭了些,哪有你说的那么坏,都是一家人,你那房子是你的就是你的,你不愿意,谁也拿不走不是?”
凉秋朝他看了一眼,冷哼道:“这话说的好听,我就不信大姨那么大阵仗,你就一点也不知情?自古以来这娶妻的聘礼大多都是父母相帮,可我既不是表哥的爹也不是表哥的妈,怎么就轮到我给他置办这些呢?你问问在场乡亲有谁听说过这个理吗?”
孙元心里气得要死,直骂凉蓉没脑子,同时也怪刚才凉老太的没事找事,他还想再劝解一下,可凉秋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她泪眼婆娑看着众人哭诉道:“从小我就没有父亲,母亲也在我几岁的时候撒手人寰了,我什么也没有,就只有母亲留给我的这间老房子,虽然不是什么好房子,可有我和母亲的回忆啊,我要支撑自己上学,还要自费大城市的各种花销,我那么努力,那么拼命,我也是个人,我也会累啊!这房子便是我唯一的安心之所了,可现在连这个我也要失去了,大姨外婆他们都说得好,一家人?呵!可他们做出来的事呢?是要诚心逼死我啊!好,干脆今天就请在场各位做个见证,我就一头撞死在这,也好全了大姨的心意!”
“啧啧啧,看不出来啊,这孙元一家这些年表面功夫可做的真好!”
“要不然有句话老话怎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唉,孙元这小子,这事做的不地道啊!看看这都闹到逼死人了!像什么话!”
“……”
凉蓉被这突然一出打的措手不及,吓得立马大叫:“凉秋,这玩笑可开不得啊!大姨什么时候要逼死你了,你这孩子不能这么想啊!”
她到底只是想要房子而已,可没打算真弄出什么人命来啊,明明平时这侄女都是忍气吞声的,今天这是从哪儿学来的挤兑人的方法?这一出她可是万万没有料到!
莫说凉秋是不是真的撞死在这了,今天这事一过,村里的风言风语肯定跟刮大风似的,还不说他们一家人薄情寡义夺人钱财逼死人吗?国栋今后也甭想找好媳妇了,谁还愿意嫁给他啊?
孙元也是两眼发黑,他孙家祖祖辈辈的名声就在他手里给败了,心里更是悔不当初,若不是他心有贪念,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久久不出面的村长总算愿意走出来了,他脸色不是很好,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事总归是给村里丢人了,他能有好脸色才怪!
“孙元我和你父亲他们也是老一辈的熟人了,你父亲走得早,你这小子怎的就如此糊涂?你是个男人,别成天被你婆娘牵着鼻子走,女人都是见识短的,看看你现在弄成个什么样子?凉秋这丫头也是我们大家看着长大的,是个明事理的,你这个做姨夫的只要好好道个歉,相信她会原谅你的。”
村长嘴里含着烟袋,说话间还时不时吐着圈圈,黝黑的皮肤让人辨不清神色,不过话里话外暗示着大事化小,将一切事都推给凉蓉一个女人。
村长李祥的真实性情凉秋上辈子就深有体会,说好听的就是大男子主义,说难听点就是顽固派封建思想,跟这种人说得再多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