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地开口,多尔衮垂下的眸子中不知掩去了些什么。
“回爷的话,福晋除了应宫里的邀请出门外,平日就待在府里,养养花、看看书,偶尔下厨做几道点心。”
姬兰捡着好听的说了些,不想一抬头,就见贝勒爷皱紧了眉,似乎十分不满的样子。
姬兰心里一咯噔,莫非爷对福晋不满了
“就这些吗”
“就就这些了还有、还有就是十五爷会来府里坐坐,但是最多也不过两盏茶的功夫”
“下去吧。”多尔衮疲惫地往后仰去,就在姬兰起身告退的时候,他却又忽的提声“福晋现在睡了吗”
姬兰一怔,忙俯身回道“奴婢已经伺候福晋洗漱,福晋睡前总爱看会书,不过这会儿也该睡了。”
“走吧。”这一回,多尔衮没有再留她。
姬兰走后不久,多尔衮出声喊了高福进来。
“伺候我洗漱吧。”他道。
高福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还是大着胆子问道“爷不去福晋院子吗”
他虽然不是男人,但是也都知道男人开了荤就忍不得。他们爷都在军营里憋了半年了,怎么今晚还打算一个人睡啊
高福平常都在书房伺候,这半年主子不在家,他也就闲散了,满府的遛,偶尔也到福晋院里和姬兰、乌纳西唠唠嗑。有几次遇到福晋,她也从不生气,有时心情好的时候还赏他几颗金瓜子。
倒不是说他收了福晋的好处,就为福晋说好话。这做太监的,命中注定无根了,也就和这金银亲近,但也不能说他们无情无义啊。
最起码,他对他们爷可是真衷心的。他这么提,也是为了爷的身体着想不是。这男人憋久了,对身子不好啊
多尔衮抬起头,貌似认真地看了高福一眼,这一眼下来,却直看得高福满头冷汗,就差一点趴下来请罪了。
“什么时候,你也成福晋的人了”
听到贝勒爷用这么毫无感情的声音问出这句话,高福顿时冷汗连连,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让你多嘴,让你多嘴主子的事,是你一个奴才该问的吗
“贝勒爷息怒,贝勒爷息怒”
“行了,起来吧。”多尔衮烦闷地蹙了蹙眉,将他打发了出去。
高福得令,立即连滚带爬地退出了书房,直到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他才觉得自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乖乖的,贝勒爷怎么比以前更可怕了啊。莫不是憋久了,心理也不对劲了
***
秋风萧瑟,宫里却一派喜庆。大军凯旋归来,解决了察哈尔的祸患,额哲又献上传国玉玺,皇太极大喜过望,重赏三军。
多尔衮身为主帅,自然也得到嘉赏。
庆功宴上,人人都争着向他敬酒,多尔衮来者不拒,不一会儿就喝得满面绯红。
“来来来,我替我哥喝”多铎看不过,忙接过了多尔衮手里的酒碗。
多尔衮似乎并不想让人代劳,连忙又夺了过来。
秀玉不想看他们兄弟情深,更不想应付那几个蠢蠢欲动想来和她攀谈的福晋,索性带着姬兰和乌纳西去花园里透透气。
小玉儿跋扈的性子很是有名,秀玉算是白捡了个便宜。那几位福晋见她离开,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没敢跟上来。
“福晋,去那亭子里坐坐吧”姬兰扶着她,侧首看去,只见福晋面上两坨红晕,水眸晶亮,想来是刚才喝下去的酒犯了劲。
“福晋,要不要奴婢去要碗醒酒汤来”乌纳西出声询问道。
秀玉靠着栏杆坐下,轻轻恩了一声,乌纳西便朝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姬兰,帮我揉一揉。”纤细的手指抚着额,秀玉淡淡地出声。
刚才哲哲大福晋和姑姑的敬酒不能不喝,杯下去还以为没什么大不了,没想到这酒力道这么足,这会儿脸上不但烧得慌,连头也犯起晕乎来。
姬兰冰凉的手指触到她的太阳穴,秀玉不自主地打了个颤。一眨眼就是深秋了啊,再过不了多久,又该大雪漫天了啊。一眨眼,在这儿已经一年多了。
四处无声,只余下耳边风声吹过。姬兰低下头,看到自家福晋闭着眼,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这种天气,若是睡在外头,只怕不一会儿就该着凉了。姬兰犹豫了下,还是小心翼翼地问“福晋,舒服点没啊”
“恩,不用揉了。”秀玉并未睁眼,依旧保持着合眸小憩的姿态,纤瘦的身子靠在水榭栏杆上,月光似玉一般撒下,她轻轻动了动,发髻上的双鱼银簪便像是活了似的,闪闪发亮。
正想感慨这一片难得的宁静,却忽然听到姬兰问候的声音“奴婢见过侧福晋。”
秀玉所有的瞌睡都跑了个干净。
她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