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着滚烫的火锅,木炭熊熊燃烧,锅内的牛骨汤沸腾,将士们喝着滚烫的牛骨汤,把切成薄片的牛羊肉放入锅内涮,涮熟的肉片捞起来,放入辣椒油中蘸一下吃,虽是大冬天的,却吃得满头大汗。
主食是番薯粉条,粉条也放入锅内煮,煮得热气腾腾的放入碗内吃,还有蘑菇、豆腐、白菜也放入锅内煮。
明日一早,将会面临一场空前惨烈的大战。李国栋知道,这次围攻宣大军的清军兵力远超过原本历史上的清军兵力,原本历史上的蒿水桥之战,清军三万人马包围宣大军的一万五千人,其中卢象升的天雄军五千人首当其冲遭到攻击。这次明军的兵力,除了卢象升带来的一万五千人之外,还有李国栋的三千人,王全的一万四千人,明军兵力总兵力达到了三万两千人,但清军的兵力达到了七万多人,还不包括被清军劫掠来的青壮年,有不少青壮年百姓被清军劫掠之后,立即给剃了头,编入包衣之中。那些被强迫编入包衣行列的大明百姓,少说也有两万多人。
无论是天雄军还是宣大军,平日里的伙食都很差,几乎看不到一点荤腥,平时他们能填饱肚子都算不错了。今天是放开肚皮吃,有肉有菜,每个人都吃得满嘴油光,大呼痛快。
用完晚餐,李国栋让其他人都去休息,自己同卢象升彻夜交谈。
“国栋贤侄啊,若不是你在巨鹿提起做了布局,老夫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是老夫有个问题不明白,你又是如何知道建奴会在巨鹿等候老夫?”卢象升问道。
李国栋回道:“回督师,末将在建奴有内线,可以及时送回情报,所以末将的情报都错不了。”
“你混入建奴内的内应,也和建奴一样剃发易服了?”
“自然是剃发易服了,那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不剃发易服,建奴又如何相信他们?必要的时候,也迫不得已做点坏事吧,譬如说,被迫杀几个汉人,或是跟着建奴一起抢劫,掳掠人口。他们也只能尽可能少做点恶事,但不可能完全不做,否则建奴会起疑心的。”
卢象升感叹了一声:“那也是迫不得已啊,他们能忍辱负重,剃发留辫,已经是我大明忠义之士了!都是一群好汉!”
李国栋又道:“卢督师,其实末将说句不当说的话,原本情报工作,应当是朝廷的事情。可是朝廷削弱了厂卫,致使大明朝廷在对上建奴的时候变成了瞎子聋子。若不是朝廷字削厂卫,也不需要末将让兄弟去忍辱负重冒这个险,还不得不昧着良心干些坏事。”
“国栋,你可知道厂卫祸害?天启年间,阉党就是以厂卫为爪牙,陷害忠良!搞得百姓怨声载道!如今陛下圣明,削弱了厂卫,令天下百姓如同拨云见日,乃大快人心之举,又岂可恢复厂卫?即便恢复,也只能对建奴,不能对大明百姓作恶。”
李国栋苦笑一声:“督师,厂卫还是有诸多好处。末将斗胆问您一句,为何陕西百姓会造反?”
“还不是当年阉党留下遗祸?当年阉党当道,民不聊生,老百姓快饿死了,只好造反。”卢象升冷哼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