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荣哥儿和小鱼儿被吓的大哭的声音,近处又有骏马受惊嘶鸣的声音,就连瑾娘,都倏地从徐二郎怀坐起,满目仓皇的叫着“二郎”。
徐二郎将她抱过来,一下下拍着,“没事儿,春雷而已。”
瑾娘却仓惶的摇着头,“雪崩,还有雪崩。”
徐二郎顿了片刻才说,“我让人在驿站附近盯着,若是出事,会第一时间喊人过去救援。”
瑾娘闻言心定了定,她此时也听见孩子们哇哇的大哭声了,就扯了扯他的衣袖。
徐二郎蹙起眉头,让她休息,瑾娘却看着他的脸色讨好的说,“把他们抱过来好不好?孩子受惊了,不把他们安抚好我心不安。我已经没事儿了,你看看我现在好的很。而且我睡了很长时间,现在一点也不困了,就让我陪他们一会儿好不好?”
徐二郎良久才应了声。
外边一直有丫鬟守着,听到车厢的动静就将小主子都抱了过来。
长乐也被嬷嬷裹在大氅送进了车厢,她有些不好意思,坐在瑾娘一侧说,“婶婶我没害怕。就是,就是一开始受惊了一下下,稍后我就好了。”
瑾娘自然是夸了好几句“长乐真勇敢”的话。这时候小鱼儿和荣哥儿也过来了,两人哭的泪眼巴巴的,眼泪珠子顺着面颊往下流,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
瑾娘接过了小鱼儿,徐二郎抱过荣哥儿。长乐哄哄这个哄哄那个,两小人儿被姐姐逗的转移了注意力,很快就不哭了。
稍后三人都打起哈欠来,瑾娘就拍着哄他们睡觉。等三个孩子都睡了,瑾娘也挪出里边的地方让徐二郎躺上来,“你忙了一天了,也没个休息的时候,快过来睡。”
徐二郎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他在等驿站那边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当真有雪崩。正如此想的时候,远处又传来轰隆声,像是洪水滚过,像是积雪崩塌……
瑾娘和徐二郎对视一眼,两人眸泛起相同的神色,出事了!!
三个孩子睡得不安稳,都哼唧了声,瑾娘挨着拍拍。随即才问徐二郎,“从咱们队伍抽出一半人手,去驿站那里看看有什么能帮的上的行么?”
“可以,只是一半太多了。”车队多是妇孺,守护的人手算上他们自带的和雇佣的镖局的镖师,总共不过百人。若是抽调走五十,剩下的五十要保护这些女眷有些困难。若是无事还好,若是有人趁火打劫……
徐二郎道,“让浍河带三十个人过去。等天亮了,我们再过去支援。”
“好”。
因为徐二郎早就让人探听过情况,知道驿站依山而建,而那山是连在一起的两座山峰,距离别的山峰都有些距离。所以倒不担心再次雪崩把救援的人埋进去。事不宜迟,被点出来的三十个人很快出。车队因为此事,众人都变得惊慌起来,也都再睡不着了。
这夜似乎特别漫长,似乎等了许久才天亮。天亮时一人一骑快速从远方而来,却是浍河派了人来送信。
“大人,被积雪困住的客商和驿站的官员,至今为止全部救出,只是因为崩塌的积雪堵住了道路,要清理一条道路出来,最起码需要一上午的时间。浍河侍卫让奴才过来和您汇报一声,顺便问您是现在就出去驿站,还是就在此处等道路畅通了再过去。”
徐二郎吩咐了两句,那小厮就快速骑马离去,而车队的人也知晓了要在此处停留到午,等到积雪堵塞的道路畅通了,再继续北上。
瑾娘也得知了此事,就和长乐说,“你二叔这样安排也好,不然就是现在去了驿站,也没地方安顿。”那驿站都被积雪压塌了,没有人员丧亡已经是幸事,不能指望那里还有安好的房屋。
瑾娘又说,“你们小姐妹俩在马车上憋闷了,可以出去走走。不过别走远,就让嬷嬷和侍卫跟着你们在这附近转转就行,只当散心了。”
长乐和小鱼儿一听还有这好事儿,迫不及待的应了下来。
两人下了马车,就和迎面走来的徐二郎碰了个正着。徐二郎听了瑾娘的安排,就让人给她们牵了两匹个头稍矮的小马,让她们骑在马上走走。
两个小姑娘更高兴了,这是身上没长尾巴,不然尾巴肯定得翘起来。
等两人离去,徐二郎上了马车。青穗见老爷过来了,行了礼就下了马车,车厢只有瑾娘和徐二郎两人后,瑾娘牵着徐二郎的手,眉头渐渐拧了起来。“你说,我昨天怎么会做雪崩的梦?”
瑾娘面上一片凝重,“总不能是眼见着咱们要遇到危险,那梦就给我预警了?这怎么这么玄乎啊。”若是谁遇到危险,都会先有梦预警,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枉死了。
更何况,昨天做的那个梦,他们虽然会遇险,但是事后她分析了一下情况,就是她和徐二郎虽然会受伤,但是他们一行人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那这就更神了!
瑾娘暗戳戳的想,难道她还有一个隐藏的身份是老天爷的亲闺女?不然也解释不通,正睡着觉呢就做梦给她预警的事情啊。
瑾娘越想越糊涂,越想越摸不着头脑。徐二郎却在此时开口,“别想那么多了,只当是你误打误撞正好撞上了吧。”
瑾娘瞪他,“胡说,才不是误打误撞,我是真的梦到了。”
“好好好。可这事情你知我知就好,却不好往外传。”
瑾娘也不傻,知道若是她偶尔神棍一把的事情,被人坐实了并传出去,别说她了,怕是全家人都没有安生日子过了,甚至有可能有性命之忧。所以她也不和徐二郎争执这些有的没的,只郑重的点头,表示再不会告诉其他人了。
至于知情的几个丫鬟,敲打敲打就好。那都是她的心腹,对她们的忠心她还是信的过的。
所以瑾娘就说,“放心,以后这事儿我再不提了。”至于这场预警究竟是因为什么来的,反正她也找不出个合理解释,索性就和徐二郎说的那样,当做从来没有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