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请来,进了书房给徐翀治伤。
徐翀并没有看见瑾娘,此刻毫无包袱,大吼大叫责备大夫,“你杀猪啊,能不能轻点?你是再给老子上药,怕不是我那便宜爹特意请来坑害我的吧?”
老大夫好脾气的说,“别喊了,扯着皮肉受罪的还是你。”
“我就喊就叫怎么了?怎么谁都想管我?都当自个是我爹呢!就是我老子,你管我也不看我有没有心情理你。。”
瑾娘听这话说的有些不像样子,就不想听了,她走到徐二郎跟前,“夫君借一步说话。”
徐二郎看了她一眼,随后将手中的鞭子递给墨河,跟着瑾娘走到书房小院偏东的一株梨树下。
梨树上已经打了花苞,偶有几朵已经展开白色的花蕊,吐出淡淡的馨香,很是怡人。
这梨树有些年月了,粗壮的很,枝杈也很多,瑾娘看着就不由想到,这一树梨花要是都开了,怕是漂亮的紧。
徐二郎见她看得入神,就开口说,“若是喜欢,就移栽到翠柏苑去。”
“啊?不必了夫君。现在不是移栽的好时节,况且这梨树年数不短了,贸然移出来我怕不好存活。再说,我若真是喜欢,选几株小苗栽在院里就好,也免得移来移去伤了这树的根须。”
“随你。”
几句话下来,徐二郎的脸色好看许多,不再是之前冷的掉冰渣的模样。
瑾娘见状忙开口问了徐翀的事儿。
徐二郎倒是没瞒着她,直接道,“三郎与王谦赛马,约定输了将自己的马作为赌资陪给对方。三郎技高一筹,即将到终点时王谦投掷匕砍断马腿,三郎机警及时从马上跃下,免除受伤。”
话至此徐二郎顿住,瑾娘用眼神催促她,夫君你继续啊。
徐二郎不回应。
瑾娘急了,推推他的胳膊,“后来如何了夫君?”事情肯定不会到此结束,毕竟三郎不是个肯吃亏的性子。而若是三郎是受害者,徐二郎不会把他押解回家准备动鞭子,徐父也不会百忙中抽身回来训儿子。
“三郎恼怒,将王谦所骑之马马砍下,王谦不慎被压断腿骨。三郎尤不解恨,踩折王谦右小腿,见王谦口出不逊,就用挖眼恐吓他。”
“不是想给王小公子毁容?”
“你听谁说的?”
“……”还不如毁容呢。毁容后好歹不影响生活,但挖眼后,那可真残了。
瑾娘:“那王小公子现在如何,伤情没大碍吧?”
“只是双腿骨折受了惊吓,有些魂不守舍罢了。”
“……这就好。”
瑾娘想了想又说,“三郎踩折王小公子小腿是不对,威胁他挖眼更不妥,但这一切却是王小公子毁约且挑衅在先引起的。王小公子输不起,性子狭小且罢了,偏还心思阴沉,手段狠辣。他也贸然出手斩断了三郎所骑之马的腿骨,若不是三郎御马之术娴熟,人又机敏,怕是从那惊马上颠下来摔死摔伤都有可能。反观起来,三郎只是用同样的手段反击过去,那王小公子就愚笨的被马坐上了腿骨……这事儿双方都有错,可既然父亲已经罚过三郎,你那顿鞭子,是不是,是不是……可以省了?”
“你还为他求情?”
“怎么是求情,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瑾娘顾自狡辩,“三郎吃了苦头,经此一事肯定也长了教训,以后定是不敢下犯那样的错了。他已经受罚过了,没必要再被打第二次了。是不是?”
徐二郎从上而下俯视她,他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可瑾娘清晰的看清他眸中的情绪。徐二郎在苛责她呢,他的眸光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慈母多败儿,以后有了儿女,你这母亲也是拖后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