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养娃日常
陈佳玉的脉象非常浅,满打满算都不足一个月。若非长乐医术着实出众,还不一定能确诊她怀孕的事情。
不过陈佳玉确实怀孕了不假,她这个月的小日子过去了有半月左右。
可天可怜见的,她也是第一次成亲怀孕,身边还没有靠谱的长辈,加上小时候吃足了苦头——她为了讨生活大冬天还要给尼姑庵的僧尼搓洗衣服,换取对方教导她针线的报酬;甚至……还在兄长伤口恶化时,她硬着头皮女扮男装进了军营,还替哥哥下海与倭寇打了一仗。
陈佳玉有些宫寒,月事一直不太顺畅,日期也不稳定。虽然之后入住徐府后,长乐帮着调养过,也确实成效显著,但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揣上不是?
一时间别说陈佳玉傻眼了,就是瑾娘,也搓着手手,有些手足无措。
三郎如今年纪可不小了,这是他头一个孩子,那肯定金贵的很。这么说也不恰当,别管第几个孩子吧,反正在瑾娘看来,只要会小崽崽,那就要保护好,哪怕他现在弱小的可怜,说不定只是一颗才刚发育的小豆子呢。
刚怀上孩子,且是第一胎,鉴于陈佳玉早年孱弱的体质,她自然是留下来好生修养才最好。但眼下是逃命的时候,就是睡个觉都枕戈待旦,又那里来的闲工夫去安枕无忧的吃喝调养?
这不为难人么。
瑾娘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转的头都大了。
陈佳玉回过神来,捂着自己平平的小腹,也有些不敢置信。她这就怀孕了么?可是之前什么感觉都没有。
陈佳玉一颗心顿时变得柔软,惊愕、不敢置信、惊喜、后怕等惊喜,缓缓浮上她心头。
她很激动这个孩子这么早过来,可他来的实在不是时候。若不是二伯安排的周全,他们一路有惊无险,不然但凡出些好歹,她就……
后怕席卷而来,陈佳玉捂着肚子的手都用了两分力。
陈佳玉又看见了皱着眉头,满面凝重的瑾娘,提着的心倏然放了下来。
她斟酌着,慢慢说,“二嫂是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担心么?二嫂别过分忧虑了,这孩子健康的很。方才长乐诊过脉也说了,脉搏很稳健,想来孩儿是个强壮的。二嫂,我身体不错,再有长乐给我的那几瓶保胎丸吃着,之后赶路不用太忧心我的情况。”
“可是山路颠簸,你这又是最该静养安胎的时候。”
“孩子重要,但是咱们的命更重要。若是咱们都保不全自个儿,又哪来的功夫去保全他?”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在明知道她肚里揣了崽子的情况下,还让她奔波劳碌,这是人干事?
但眼下也真的是没有办法。毕竟就像是陈佳玉说的那样,他们自己都危在旦夕,如今最重要的是保全他们自己的性命,这样才有机会去保全她腹中的胎儿。
意思大家都明白,可一想到陈佳玉稍后还要吃许多苦头,不仅瑾娘眉头不得舒展,就是几个懂事的孩子,也都忧心匆匆。
好在如今到了落脚点,里边吃用东西不缺,嬷嬷们得到瑾娘的吩咐,去给陈佳玉煲汤。长乐则拿出备好的药材,准备给婶婶宝做点安胎的药膳。
陈佳玉如今享受的是国宝级待遇,不仅瑾娘把她唯一一床锦被让出来给她铺床,就是长绮,也贴心的抱来了自己的小被子,要给三婶婶身下加厚一层。
陈佳玉心软的不得了,可这么厚重的情谊她不能收。
她身下铺的被子也很松软,身上盖的也是锦被。东西足够用了,那里还能抢嫂嫂和小侄女的?
最终瑾娘的被子被送了回去,倒是长绮的小被子,被她强硬的留了下来。
白天一天都可以好好休息,又接连喝了几蛊补汤,陈佳玉惨白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了。
到了晚上众人按照原计划赶路,不过这时候陈佳玉自己一辆马车。
早先她偶尔带着长乐,偶尔带着小鱼儿和长绮,如今知道她怀了身子,那自然不能让她再带着孩子拘束的窝在车上一角休息。
瑾娘白天时就让浍河带人,将陈佳玉做的那辆马车简单修整一下。
如今那辆马车中间的小茶几被挪开,然后整个马车车厢三分之二的地方用木板做成个简单的小榻。小榻成长方形,陈佳玉躺上去绰绰有余。至于另一边空余的地方,就放了一个特别小的床头柜,上边放上固定的茶壶和两个茶杯,方便陈佳玉中途渴了倒水喝。
条件是简陋,但是这是瑾娘能准备的最好的了。
陈佳玉见状想摆手推拒,但车厢已经改成这个模样,即便此时再说些什么也晚了。
况且她也和瑾娘一样担心,身体太疲乏,肚子里有个好歹。所以即便很脸红,还是厚颜应下了这份心意。
不过陈佳玉提议带着长绮一起休息,瑾娘就摆手拒绝了,“这丫头睡觉没个睡香,再踢着你如何是好?”
陈佳玉退而求其次说,“那让长乐和小鱼儿跟着我也好啊。”
“不用,她们姐妹两一个马车还能做个伴。再说他们一道也习惯了,你就顾好你自个儿,别操心她们了。”
最后瑾娘带着三个小的坐在最前边的马车上,长乐带着小鱼儿坐在最后边的马车上,而陈佳玉的马车,被众人围在正中间。
依旧是晚上赶路,这次他们的运气却不太好。因为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天气突然有些变了。
侍卫中有通晓云雨变化的,就立即找浍河汇报了这事儿。
若是陈佳玉没怀孕,这时候他们拼尽全力赶路,也不碍着什么。可陈佳玉有孕了,这一切都得稳妥着来。
最后诸人在一座破旧的道观落脚。
道观中有一窝贼寇,平时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徐二郎早先有剿灭的意思,又担心这些匪徒冷不丁不见人影,会惹来诸人怀疑,所以到底留了他们几条狗命。
不过现在么,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那几条狗命自然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浍河三人去而复返,此时雨已经下大了。
侍卫说此间午后和深夜多雷暴雨。暴雨下时宛若天被捅穿了窟窿,那瓢泼之势看得人心惊肉颤。但暴雨时间不会持续过久。少则一炷香时间,多则一个时辰就会停歇。
瑾娘几人在道观中等了不住一个时辰,果然雨停了。但是这时候也不好继续赶路,毕竟山路湿滑,马蹄走不稳,一个打滑连人带车都得滚下山去。
这一晚因为无法继续赶路,众人将就在道观歇下了。
翌日一早继续赶路,这时候众人就多了几分急切。
瑾娘面上还稳得住,其实心里特别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