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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母给了徐翀一个“你不懂”的眼神,随后却也没仔细和徐翀解释,徐父对“陈府”势在必得的原因。
有啥好说的。
说来说去还不是早先那老东西作孽,惹得儿子们大权在握,控制了他每月的花用,让他不能像之前一样大手大脚。
对此事徐父一直不满,找到机会就要抗争作妖,这次自然也是不例外。
结果对他抠门的儿子们,却对一个外人如此大方,徐父非常吃味,这才有了这一出。
徐母还想给那老东西留几分颜面,便没把事情说透。不过不管是徐翀还是瑾娘都是明白人,也不用徐母特意点明徐父的意图,他们稍微琢磨琢磨就明白了,一时间也是啼笑皆非。
瑾娘到底是做人媳妇的,总不好说公公的不是,徐翀就没那么多计较了。就听他嗤笑一声,有些无奈还有些啼笑皆非的说,“我爹计较的可真多。我和二哥管束他花用,那是为他好。不然他手里银钱多了,不是跟着人下楼子,就是喝酒买醉。女色伤肾,酒水伤脾胃。他又上了年纪,不比年轻时身子骨壮实。都一把老骨头了,好好养生多活几年不好么?偏还想去外边花天酒地,他真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啊。”
徐翀这话当真很不客气了,也就他这混不吝能这么说生身之父,换个人,那指定不会这么不忌讳。
反正不管是瑾娘还是徐母,都被徐翀肆无忌惮的话镇住了,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就是这会儿功夫,长安长平和荣哥儿急吼吼的过来了。
三个孩子仪态都很到位,即便是没个正行的长平,也担心过来正院时遇到外边的客人,太过冒失损了徐府的颜面,便也规规矩矩的走过来。
不过一进鹤延堂,三人脚下生风,步伐明显就快了。
如今又是七八月最热的时候,鹤延堂大路边又没有什么遮阴的树木,以至于一路走来他们出了不少汗,面颊有些晕红,看起来有些狼狈。
长平进了花厅四处扫了一番,“祖父呢?不是说我祖父和三叔起了争执,让我们过来拉架?”
长平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路上联想了好几出祖父大战三叔的画面。可惜他们都跑这么快了,竟然也没赶上大戏,这明显区中人散了,让他有些失望。
徐翀自然看清长平这小子眸中那点失望,一时间就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觉得自己够不靠谱了,没想到下边这一辈还有比他更不靠谱的。
不,他早应该想到的,不仅大哥家的长平不靠谱,二哥家的长洲也不怎么靠谱。念及此徐翀身子陡然一僵,这一家一个不靠谱的,等他和陈佳玉以后生了儿子,其中不会也有这样坑爹的吧?
想想他和陈佳玉的孩子,届时也会像他和父亲“大战”与他“对抗”,徐翀突然觉得牙疼。
他此时莫名有点小后悔,还琢磨着,不知道等孩子出生,他再和父亲父慈子孝,孩子能不能学好?
想着想着,徐翀就想的多了。
然后,某一个瞬间,徐翀有想到什么,陡然一个激灵。他和陈佳玉……的孩子?
徐翀麦色的面颊突然烧了起来,也好在他肤色微黑,花厅内的人都没看出异常。不过徐翀却知道自己现在不自在极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浑身热气腾腾,不知道做什么是好。
长安几人和瑾娘几个长辈行了礼,就在两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徐母见他们突然过来,还有些莫名其妙,还是瑾娘解释了两句,徐母才笑出声,“是你们婶婶大惊小怪了,没啥,就是你们三叔和祖父争执了两句,这事儿常用,不用在意。”
瑾娘闻言就笑着说,“确实是我大惊小怪,还闹得几个孩子特意跑一趟过来,热坏了吧?青禾,快让人送几碗解暑的酸梅汤给几位少爷喝。”
长安几人就说,“热是热了点,不过比起在院中待客,我们巴不得来祖母院子里躲清静。”
一听这话,瑾娘和徐母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瑾娘哭笑不得的问,“你们也有朋友上门啊?”
长安点头,长平就说,“不止是朋友,还有几个书院的同窗。我们与那些人相熟,但要说关系多亲近,也没到那份儿上。可人就这么直接登门了,你也不好把人撵出去不是?哎呦,二叔这一高升,虽说是喜事吧,可却把我们愁坏了。”
瑾娘又看向一脸心有戚戚的荣哥儿,“你那儿呢,也有同窗过来么?”
荣哥儿轻叹一声点头,“人数不多,也就三个。其中一人与我交好,至于另两人,也是一个班级的,但平时几乎没说过话。”
“那怎么一道过来了?”
荣哥儿说,“与我交好的叫秦愈,他乃秦家的旁支族人,是他母亲特意求了秦家的宗妇,才将他送到应天书院读书的。被他带来的两人中,其中一人就是秦家嫡支的孙少爷,主家动之以情,晓之以利弊,他就是想拒绝也不能。”
荣哥儿有些苦恼,“这样的人以后还有很多,想想以后要浪费许多时间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儿子当真有些烦闷。”
长安和长平闻言,沉沉的拍拍他肩膀。长平还说,“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后且有你忙呢。二叔这边正火热,堂堂两江总督,二品大员,这可真是重臣了,二叔又简在帝心,多少人想巴结二叔没有门路,你这边肯定有同窗好友找上来。你啊,索性趁此机会多见见人,也多锻炼锻炼。”
锻炼什么,彼此心知肚明。但是接人待物这些荣哥儿当真手到擒来,他在河州时练习的够多了,这时候就有些犯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