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银,照在容梅莜的一袭深绿色宫裙上,裙面上打了好几个补丁。
“哗哗哗”,扫落叶声如秋声,散发着萧瑟感。
容梅莜微微弯腰,时不时用手拍了拍后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让周太平心疼极了,她的前世母亲过去还是吴国公夫人的时候,哪里做过这种粗活?
因为两次生孩子都是产程延长,气血大亏,导致容梅莜每每起风时都会腰痛,久医不得好全,御医早交待过,不可操劳过累。
可如今……周太平再也忍不住,走了过去。
老夫人不知周太平要做什么,站立不动。
只见周太平轻轻夺过容梅莜的扫把,扶了容梅莜坐下来,容梅莜连忙起身:“姑娘,感谢你一番好意,可是,我必须把活给干完。”
周太平写道:“你不干活也没人逼你的。长公主又如何舍得你干活?”
“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很好,可是,我既然是这个身份,就不能不做点份内事,以报长公主救命之恩。”容梅莜浅浅一笑,虽然已过而立,却依旧端的是一副好容貌。
周太平坚持写道:“可是,你腰不好,不能做重活,御医吩咐过的,你都忘了吗?”
这话让容梅莜大惊,瞪大眼睛看着周太平,这些事,周太平怎么会知道?
周太平眼睛里含泪,内心激动伴随热泪喷涌而出,写道:“天冷时,你的腰就会酸痛,需要用火罐,不能做弯腰的动作。你体质偏寒凉,每日都要服用热丸以调理。这些都是太医叮嘱过的,你难道都忘了吗?”
容梅莜呆住了。
周太平写道:“你女儿活着的时候,都会帮你记住,适时地提醒你,怎么你女儿死了后,你就不做了呢?你难道不知道,你女儿在天之灵,不希望看到你不好吗?”
句句戳心,声声泣血,容梅莜看着周太平写的字,端的就跟朱若涵的笔迹一模一样,顿时湿了眼睛,全身颤抖起来。
抬头看着周太平,哽咽道:“为何你会跟她那么像?这些只有我女儿知道的事,为何你会知道?”
周太平擦了眼泪,嘴唇干动着叫道:“娘亲!娘亲!娘亲!”她是如此沉迷的叫唤着这两个字,一连叫了好几声,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叫了。
只有在夜半从噩梦中醒来,她才敢一遍一遍地叫着“爹娘”。
她甚至庆幸自己是个哑巴,因为,不管她说什么,谁都听不到。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那么多?你究竟是谁?”容梅莜哭了。
周太平拿出手帕擦拭着容梅莜的泪脸,继续写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多爱护自己一点。你的女儿看到你现在这样子,她会死不瞑目的!并且,你的相公儿子还在边关受苦,你就是他们未来的希望。”
容梅莜几乎要站立不稳,颤抖着手揉了揉眼睛,哽咽道:“难道是我的若涵回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