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干什么去了?”王祥又问道:
“昨天我过生日,儿子儿媳从县里请假回来,我们全家在家里给我过生日,这点我家街坊邻居可都能证明啊……”
平老鬼没见这种架势,见公安对他盘问不休,自然着急,不知不觉,话里竟带哭腔……
“同志,我们只是照例问话,不代表我们怀疑你,千万别紧张……”
王祥连忙安慰平老鬼道。
大许把车停在王祥身后约一米远的地方,从后备箱掏出一捆绳子,对王祥说道:
“王所,绳子……”
王祥看了一眼,点点头,朝大伙说道:
“这里有谁熟识水性,得下去个人,捞尸……”
到这个时候,除非这黄发之人有异能,否则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众人沉默,这大冬天的,扎进这冰水里捞尸体,本就无法想象,再加上在水面有冰,无法换气,实在不是好差事……
“我来吧!”
众人大吃一惊,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冯春。
“我水性好,以前干民兵连长的时候,乡里给咱培训过。”
众人心里无一不佩服冯春的勇气。
“嗯,注意安全……”
王祥深深点头,说道。
大刘发动车子,提前把暖风打开,杨秋热了热身,然后脱光了衣服仅穿一条短裤,把绳子系在腰间,众人站在横放着的车后,身体倚着车子,准备一会拉冯春上来。
有车子在中间,身体便有了着力点,发得出力了……
只见冯春双手举过头顶,深吸两口气,突然一弯腰……
如一条泥鳅一般,整个人瞬间钻进这冰窟窿之中。
一入水中,冯春只觉得似有电流通过全身,直冻得他全身发麻酸胀,说不出的冰冷之感,他想睁开眼瞧,但这水温刺激得他根本睁不开眼……
他只能凭借记忆闭眼向前游去,可奇怪的是,他的身体逐渐适应了水底的温度后,竟渐渐不觉得冷了,身体开始发热,十分舒爽。
冯春试探地睁开了双眼,发觉自己游错了方向,他连忙做出调整。游到黄发之人身后,左手探至对方腋下,右手用力拽了几下腰间绳索,然后迅速改为双手缠绕在对方身上,突然腰间一紧,二人被岸上众人向冰面破洞处拽去……
众人见冯春从水面探出头来,连忙把绳索系在车轮上,随即一同跑向洞边,拽出黄发尸体,众人一看,此人正是靳伟。
冯春双手一撑,离开水面,大周给他穿上棉鞋,披上警用棉衣,解开冯春腰间绳索。
冯春径直向车门处跑去,刚要伸手去拉门把手,忽然被大刘喝住:
“你这样开门,手掌不打算要了吗!”
冯春忽然反应过来,没再伸手去握那冰凉的门把手,大刘抢过来,一把拽开车后门,冯春道了声谢,一溜烟地钻进暖风开足了的车内。
在东北,冬天切忌用湿手去摸冰冷的金属,谁试谁知道……
出水后到钻进车里之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冯春头顶和身上的水,开始迅速凝结成细碎的冰碴……
上车后冯春掸了掸身上的冰水混合物,身体渐渐暖和了起来。
忽然副驾驶车门被人打开了,冯春定睛一看,上车之人是王祥。
“昨天的现场我没看到,不能乱猜,我听听你怎么说……”
王祥放倒了副驾驶座位的靠背,闭上眼睛,等着听冯春的意见。
冯春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说实话,我老觉得这两个案子都有些蹊跷……”
“哦,是吗,你继续说!”
王祥右手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说道。
“这仅仅是我的猜测,我就是觉得有些地方很绝对,但有些地方又……又有些多余……”
“很绝对,很多余……”
王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声嘀咕道。
“这二人的死,看上去都是无法辩驳的,一个是酒后冻死路边,一个是在大刘眼皮子底下自杀身亡,他二人关系这样密切,又先后离奇死亡,似乎……”
“似乎什么?”
“似乎是中邪了一般……”
冯春自知这个答案有些幼稚,便停住了嘴。
“继续说啊,中邪……有点意思!”
“若不是中邪了,季三儿喝的醉醺醺的不回家,跑到白银村去干什么?若不是中邪,靳伟为什么偏偏选择这种遭罪的方式自杀?大刘说他一早便看到这人站在那,就好像……”
冯春望向窗外的大刘,继续说道:
“就好像是故意让咱们公安看到他是自杀一般……”
冯春感觉有一种感觉,这两个案件,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把这两个案子联系到一起,到底那条线藏在哪里,又有谁用了什么方法,让靳伟情愿跳水自尽呢?
真相到底是什么?
“滴滴滴……”
远处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你坐着,我下车……”
王祥说完,
灵巧地下了车,
在关上车门之际,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冯春,
说道:
“站的高,看得远,这案子要破,你得站得高高的,把自己放在云端,总有一天你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刑警。”
王祥说的没错,最终那条隐藏极深的线,还是被冯春找到了,冯春因此被破格提拔到刑警队,成为了一番佳话……
王祥说错了,因为冯春,注定有属于他自己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