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不要乱!立盾!都在城垛下趴好!”武军校尉们在城头来回疾奔指挥着,没办法,没见过血也没经过多少训练的新兵往往很难接受战场的残酷。
“咻咻咻”只听破空声大作,一支支堪比酒杯粗细的床弩弩矢在弩弦的催动下直扑城头,“崩崩”年久失修的城墙哪经得起床弩的蹂躏,一块块城垛崩碎,一面面大盾被击碎,躲在后面的武军将士死伤惨重。
“全军都有,放箭!”看看冲锋的榆林军已经到了弓弩的射程范围,顾不得那漫天的火油弹和床弩了,无论如何不能让榆林军登上城头,郑成大声的下令道。
“咻咻咻”城头箭如雨下,冲锋的榆林军将士顿时倒下了一片,但在重盾的掩护下,榆林军的弩阵也迅速列阵,一张张弩弓对着关头张开了锋利的獠牙。
“当”郑成都不知道这是自己磕飞的第几根弩矢了,忠心耿耿的亲兵都战死了了十多个,看着榆林军迅速的抬着云梯逼近,郑成大喊道:“滚木礌石准备!”至于火油,早被主将朱尔荣当灯油都给卖光了。
随着郑成一声令下,一块块滚木礌石顺着云梯推了下去,一个个正在攀爬云梯的榆林军将士被砸得骨断筋折,就连云梯下聚集的都死伤一片。“叉杆,快,推倒云梯!”一杆杆叉杆迅速的顶上,但让武军将士很无语的是,区区五十根叉杆在和云梯的顶牛中居然断了一大半,就那么十多杆还能用。看着这一切,又看看渐渐逼近的云车和井阑,郑成抓过一个亲兵吼道:“给我去告诉那肥猪,不想秣陵关被攻破的话,就将剩下的两千人也给我指挥!”
“是,将军!”
看着迅速下了城楼的亲兵,郑成对着身边的几个校尉道:“拼命的时候到了,走!”
看着城头渐渐稀疏的弩矢,还有滚木礌石,袁志成看得出来,守城物资确实不多,至于弩矢为何这么稀少,应该是弩不够而不是弩矢不够,毕竟弩如果发射太快的话也是容易损坏的。
“差不多了,先让将士们缓口气。”
“元帅,才过了一个时辰,只要再加把劲,今天上午攻破秣陵关没任何问题。”身后一个将军有点抵触。
“是啊,是啊。”
“诸位,不要忘了王上的命令。我榆林国要想取代大武王朝,不仅要得到大武王朝的土地,还要得到大武王朝的人心。郑缺在大武军中威望崇高,如果连他的儿子都归顺了我榆林的话,诸位想想,我大军以后再攻城掠地会有多轻松。”袁志成解释道,“现在撤下来就是让郑成见识一下我榆林军威,待会让呆在营中的吕广将军前往招降,或许有兵不血刃之效,如果郑成不降,我军已经仁至义尽,再全力攻城不迟。”
“元帅高见!”
“当当当”响亮的鸣金声响彻战场,榆林军的将士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迅速的交替掩护撤退。看着在弩阵的掩护下缓缓后撤的榆林军,郑成和一众校尉心中都是一片悲凉,曾几何时,大武军也是如此,可自从成泰掌权后,大武军的军纪便一日不如一日,以致现在……
就在这时,郑成派出去寻找朱尔荣的亲兵回来了,看着一身狼狈的亲兵,郑成觉得大事不妙。果然,那亲兵语带哭腔的道:“将军,那朱尔荣跑了,带着自己的亲兵和仆从将金银都装车跑了,卑下想拦都差点被杀。”
“那,那两千人呢?”还抱着一丝希望,郑成问道。
亲兵摇了摇头道:“见到主将都跑了,那两千人也都跑了,卑下根本拦不住。”说完就惭愧的低下了头。
郑成眼前一黑,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几个亲兵的护持下总算站稳了,看了看忠心耿耿的亲兵,又看了看周围疲惫的将士,再看看支离破碎的城头。“啊!”郑成大叫一声,一剑狠狠的斩向还算完好的一片城垛,“当”的一声,剑刃崩断。看着手中的断剑,郑成仰天大吼:“我郑氏不负国,国为何负我郑氏?”
就在这时,城下响起一个声音:“郑贤侄何在?我是你吕广叔叔。”
“吕叔!?”听到这个声音,郑成赶紧往城下一看,果然,城下的不是吕广是谁,“吕叔所来何事?如今你我已成敌人,恕小侄不敢开门。”
“贤侄,降了吧。我都降了,难道贤侄以为就算你守住了秣陵关,就能平安无事乎?”
郑成沉默良久,看了看周围血染征袍的战友,再想想大武王朝的所作所为,郑成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盏茶时间后,代表着大武王朝的团龙旗从城头掷下,一杆白旗缓缓升起,秣陵险关对于榆林军不再是天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