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在双方大军基本集结得差不多后,连休息几天的时间都欠奉,两支大军再次在饿狼滩掀起了血雨腥风。没办法,如果不能在春耕前结束战事的话,光是后勤就能活活拖垮双方的军,没有时间来浪费,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滔滔的离江水顺流而下,在流过饿狼滩后,本来清澈的江水就成了艳丽的玫红色。
天上的弩矢密密麻麻甚至在空中打架,掩护大军冲锋的武刚车就算打造的再结实在这种厮杀中都被拆成了零碎。天空的火流星你来我往,那是两军架在岸边的投石机在对射,就连攻城用的井阑都被推到了岸边,对于两军而言都为了一个目标:打过去。
梁军和武军在饿狼滩中央厮杀得难解难分,一会梁军进武军退,一会梁军退武军进。论骑兵,大武甩大梁好几条街,但论步军,大梁无惧大武,甚至因为重视国土多山的原因,大梁的步军战力还有比大武略胜一筹。
大武军抓狂了,战线死死的焦灼几乎无法前进,这对于悍勇的大武军来说几乎无法接受。猛地,前冲的大武军突然发出一声嘶吼,长兵顿地几下扯掉碍事的盔甲,扔掉沉重的头盔,就这么赤膊向大梁军阵发起了冲锋。即使前面长枪如林,疯了的大武军只要没咽气,冲锋的脚步就不止。
看着大武军的表现,观阵的李澜眉头深深皱起,梁军没见过武军的疯狂准备不足绝对会吃个大亏。果不其然,厮杀的梁军被武军突然爆发的疯劲给打懵了,尤其是在这种近乎自杀的攻击下,梁军的前军压不住阵脚不住的后退,一个个梁军士卒不断的栽倒在冰冷的江水中。
“传令,前军后退,由夏军顶上。”李澜迅速下了命令,既然武军要人来疯,那就让大夏把你的疯劲再打回去。
站在阵前的商阳看着后方打出的旗语,气沉丹田大吼一声:“起!前进!”
本来一直坐在地上的大夏枪盾兵迅速起身,圆盾前举,长枪架在圆盾上列成方阵开始前进。也幸亏梁军精锐,即使被武军的疯狂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在将领的指挥下也没有变成溃败,看到后方的旗语,在弩兵的掩护下迅速的从夏军枪盾兵方阵的缝隙和两侧后撤。
看着除了一部分抱着必死之心拖住武军前进步伐的梁军将士别的都已经撤到了阵后,商阳面色一寒,沉声喝道:“合,进攻!”
弹指之间,本来还分得比较开的枪盾兵迅速形成了用圆盾架成了一面盾墙,同时整个盾阵迅速前冲。就在两军要接触的刹那,从圆盾盾阵的缝隙中伸出了密密的长枪,顿时将措不及防的武军捅翻了一地。可是疯狂中的大武军压根就没注意到他们的对手已经从大梁军变成了大夏军,还企图用那种同归于尽的打法撕开大夏的军阵,但没想到的是前面的盾阵突然一矮然后迅速后退。然后,在大武军惊恐的目光中,面前密密麻麻的是重步兵组成的长铩方阵。
大夏军重步兵的长铩指向前方,脚步不停,只重复突刺、收、突刺这么一套简单的动作,前面的士兵倒下后面的迅速接替。不一会儿,在铩阵的前方就栽倒了大批大武军的尸体。
“弩兵掩护!全军后退!”郑缺恨恨的一甩鞭子,没想到夏军居然将长铩都带了过来,以为大夏军此次的重步兵都是重盾一类的,没想到居然连长铩这种专门对付骑兵的武器都带来了。虽然长铩没有长枪灵活,但问题是重步兵组成的长铩阵就连重骑兵都得退避三舍,更何况区区的步兵。
看着在冲锋的路上牺牲在对面弩阵下的夏军重步兵,李澜说不心疼那是假的,见对面的疯劲也过去了,也迅速下令重步兵后撤。要知道,练出一支合格的重步长铩军阵就和将一帮从没骑过马的菜鸟练成一支精锐骑兵的难度差不多。
看了看已经到了中天的日头,两军的主帅都不约而同的下了撤军回营的命令。顿时,密密麻麻的弩矢消失了,漫天的火流星也消失了,只有那浓郁的血腥气还有残破的旌旗、累累的尸骸以及留下打扫战场的士卒还在诉说着刚才那场大战。
吃过午饭,踏上还没打扫干净的战场,越过还没来得及掩埋的战友的遗体,两支jūn_duì再次绞杀在了一起。饿狼滩,就如同一只张嘴的饿狼一样,不停的吞噬着两军的生命,从饿狼滩而下,江水都成了淡淡的红色。
“当当当!”响亮的鸣金声响彻了战场,在夕阳的映衬下,两支jūn_duì互相戒备着开始后撤,而在饿狼滩的正中央,已经堆起了一座尸山,两军倒下的尸体甚至让江水漫过了江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