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占据了驿站,赵云的脸色很不好,要知道根据司马若雪所说附近只有这么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如果不在这里休息而是在野外,估计会被那些斥候给盯死,可这里这么多人,要想悄悄溜出去然后去乌巢打探情况也可以说不可能。而如果放弃而回还的话,就算亘罗那个检查点的叛军再是傻子也知道有情况了,而且现在还没天黑,要想无声无息的消失也办不到,进难,退亦难。
正在这时,只听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前面的马车停下。”
赵云心中一惊,但面上却毫不动声色,慢慢的将马车停下靠在路边,然后下车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下车站在边上。
卫权看着赵云心中怪怪的,总是有种危险的感觉,就像是面对着一只蛰伏的猛虎一样,可惜着小伙低着头看不到面容。算了,只要没事就放过去,反正自己也不受曹家待见就当这巡逻是应付任务。粗鲁的跳上车辕,都能感受到这破车在呻吟,卫权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有点多心了,掀开车帘往里一看,一个破被盖着个女孩躺在车厢里,虽然底下垫了稻草但看得出来也没什么用,头上还用一条破毛巾敷着,整个车厢里有种淡淡的药味,估计就是将就着用药对付着。正觉得没啥意思卫权打算下车,起身时又看了一眼准备下车,突然觉得有种面熟感,仔细一看,这不是、是、司马若雪么。
司马若雪虽然闭着眼,但超常的感觉已经意识到自己被认出来了,连忙紧紧的握紧了藏在被子里的短剑,同时假装因为病情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车厢外的低着头的赵云眼中精光一闪,瞬间做好了爆发的准备。
卫权的心里在翻江倒海,虽然自己叛军的身份在告诉自己要发出警报,但不知怎么的,就是做不了那个决定。又想起曹家血洗卫家三个分家的场景,卫权心底瞬间做好了决定。
若无其事的放下车帘,卫权跳下了马车:“确实病得挺重的,不过现在天快黑了,你们打算在哪休息?”
看着这个叛军将领,赵云一时也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只好顺着他的意思道:“本来打算到前面那个驿站歇息的,不知道怎么了全被军爷占了,也不知道同不同意?”
“这样啊。”卫权捏着下巴转过身背对着亲兵,用只能赵云听见的声音说道:“放心,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但我不会揭穿。”又大声说道:“这样吧,正好本将军今天的巡逻任务还有一段路,你们就跟着本将军吧,也安全点,要知道前面不远处可有大虫呢。”
不管这位叛将说得是不是真的,但是值得一赌,赵云也就顺着道:“那就多谢将军了,您真是小人兄妹的再生父母啊。”
看着这队奇怪的组合远去,不远处的几个曹家斥候奇怪道:“那卫家那个卫权怎么和那辆车一起了,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多心了,小三子。前头的兄弟传信说那就是一对穷鬼兄妹为了去看病,估计是那个卫家小子又发善心了吧,谁不知道卫家的卫权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一旁一个矮胖的斥候揶揄道。
“哈哈哈哈……”
估摸着巡视到这里可以应付掉今天的差事了,卫权当即让手下选个好点的地方安营,毕竟明天还要巡逻,不休息好不行。估计这段时间也都练出来了,一帮人安营扎寨熟练无比,虽然营帐搭得乱七八糟但好歹休息没啥问题。铁釜架上,一点粗干粮和路上打得野味熬成一锅汤,再放点盐巴就是晚饭了,安排好放哨的事宜,天一黑就都进了营帐休息了,除了还亮着灯的卫权的帐篷。估摸了下时间,卫权吹熄了蜡烛,将一样东西搁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摸出了营帐,避开哨兵的视线,悄悄的往马车停的方向抹去。
赵云靠在车厢一边休息着毫无睡意,司马若雪也靠在另一边轻轻的擦拭着短剑,估摸着到了这个时间卫权也该过来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只听马车外响起了极轻微的脚步声,如果不是二人的耳音极好还真听不见,两人相视一笑,看来这卫权应该是面和心不合的人里面的了。轻轻的敲了下车厢,差点没把马车外的卫权吓个半死,赵云低声道:“朋友,放心吧,有什么风吹草动瞒不过我的耳朵的。”
无奈的苦笑了下,卫权摸摸怀里的那件东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仔细瞅瞅周围见压根没人注意赶紧钻进了车厢。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卫权对着司马若雪拱手苦笑道:“司马将军,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啊。”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继续擦拭着手里的短剑,司马若雪头也不抬的道,“说吧,卫权,你到底要玩什么花样,你知道就凭你和你手下那帮废材是压根拦不住我的,更何况我还有帮手。”
“呃。”卫权无语的磨牙,也确实,司马若雪虽然是个女子,可悍勇之名却是传遍了叛军。为什么叛军八十万会被梁军六十万压制,就是因为在双方第一次互相试探时,司马若雪仅仅率领五千人就硬是将两万叛军给打了个稀巴烂,阵斩了当时的叛军先锋曹瑞,后来斗将前前后后又被司马若雪挑下了十一个,以至于最后司马若雪领兵讨战叛军只得挂免战牌。果然,司马若雪作为大梁枪神童远老爷子闭门弟子的名头不是吹的,一堆叛军的尸体证明了“血蔷薇”的威名。
“有什么事赶紧说,别藏着掖着,本小姐时间宝贵的很。”
轻轻的从怀中掏出一样用油布包裹的东西,卫权用力的咽了口唾沫,这份东西是他冒死绘制的,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一想起那三家的惨样,卫权将东西递到了司马若雪面前:“乌巢布防图。”说完整个人就像泄了气一样完全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