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君越看着回来的赫连于丹问道:“都办妥了?”
“放心吧父汗,负伤稍微重点的我在半路就安排了一万精骑保护抄小路回王庭去了,伤的一般般的就带了回来。守门的室谷人看起来幸灾乐祸的,因为我们看起来伤亡了差不多五万人。”
“那就好,姑姑也派了亲信过来了,说她说动了太上皇,只要我们铁项人在战场上不要做得过分,她就有把握让太上皇施压一下孝桓皇帝李铎在互市上让一下步。”
“是啊,父汗。商队也有消息来说因为交战的关系,他们的货物夏人并不愿意接受,而且从夏人那采买物资也受尽了刁难。这样下去,苦的还是铁项的牧民啊。更何况,夏人对草原并没有野心,反而室谷人……”
“知道就好,不要再多声张了。”
同一时刻的室古王帐,佐治日单想着那一箭仍然不寒而栗,如果不是自己多年征战养出来的直觉,恐怕自己的头颅已经挂在夏人的大营门上了。虽然箭伤已经得到了救治,但一阵阵刺骨的疼痛仍在不断的噬咬着自己的心。看着同样垂头丧气的儿子,佐治日单心底叹了口气,这次室谷恐怕伤亡不小啊,还是张口问道:“我们伤亡多大?”
“六万精骑没有回来,除了后军的单于亲卫,剩下的几乎人人带伤,儿臣也被射伤了左臂。”
佐治日单长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儿子的一只胳膊还吊在脖子上,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铁项人呢?”
“他们见机得快,不过也少了五万人,如果儿臣当时反应过来的话,也就不会多损失一万精骑了。”
“千真万确??”
“儿臣特地询问了守门的卫兵,而且铁项人除了后军外,前军比我们好不了多少。”
“铁项人居然动了真格?”佐治日单有点摸不准赫连君越的脉搏了,因为听说赫连家族和夏人的皇室还有姻亲关系,可从这表现来看,虽然铁项人确实坑了室谷人一把,但看起来也没放水啊。
远威城大营
“他们怎么样?”孝桓皇帝李铎看着炕上静静的睡着的十多个人问道。
“陛下宽心,他们不过是劳累过度而已。”随军的太医院院首何正答道。
“劳累过度!?何老太医,今日大战不少将士也甚是疲惫,可也没像他们这样啊?”大皇子李宇问道。
此时的大将军薛仁却在把玩着一个牛皮缝制的指套,指套破破烂烂的,但洗掉上面的污渍后却看出成色并不是太老,再仔细的观看了一下指套上弓弦摩擦的痕迹后,薛仁说话了:“大殿下,你看看这个指套就明白了。”
不明所以的李宇接过薛仁扔过来的指套一看就看出了名堂:这得开弓多少次才能将这种牛皮指套给磨成这个样子。而且他们还得从室谷人的后军中抢夺狼头大旗,就算当时室谷人的军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可人数毕竟摆在那里。
看着震惊的大皇子李宇,薛仁接着说道:“这还不是主要的,除了伍长赵云的兵器完好无损外,所有人的三石弓经工匠鉴定已经可以说报废了,还有就是他们的兵刃不是我们大夏骑兵配备的长枪和长刀而是草原精骑的弯刀。后来大军打扫战场,在室谷人的后军中发现了二十来具尸体而且他们都是因为兵刃损坏力战而死。也就是说,这杀回来的十多人是最悍勇的,是抢了室谷人的兵刃再一路杀回来的。”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良久李铎赞道:“若无虎胆不能成此不能成之事,秦峰将军,待他们醒后将他们全部升入骁骑,封赵云为游击将军。武方军多勇悍之士,朕今日算是见识了啊。”
屋子里的人继续沉默,这场大战大夏伤亡六万多人,武方军出战三个卫就伤亡近两万,三个卫门将军战死,七个卫门将军受伤,其中两个再也不能上战场,至于伤亡的基层军官还没统计出来,这对刚从苏扶草原一战中回复点元气的武方军来说又伤了筋骨。李铎也仰天叹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拍了拍李成的肩膀然后走出了屋子。看着孝桓皇帝离开了,众人除了留守的几个医师也相继离开了。
赵云从睡梦中苏醒过来,活动了下身体,感觉双臂仍然酸麻不已,知道这是连开多次五石弓留下的后遗症,即使以转世后这具强悍的身体都居然无法承受五石弓的反噬之力。转过头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的战友,赵云心中不禁一痛:就只剩这十来个人了。
由于伤亡不小,室谷人不敢再随便发动大战,铁项人更不愿意,大夏更好说,虽然战略上大夏利在急战,但战术上却利在缓战。毕竟这大雪灾对以水草为生的室谷人伤害相当大,国土广袤的大夏和经常与大夏互市的铁项受损却相当小,既然都不急了,远威城外竟然迎来了一段诡异的安宁时期。
“陛下,这是宫中来信。”一个近侍将一个封信递给了正在看地图的孝桓皇帝李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