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凌见攻式不下,不惜拼出了你死我活的决心。天地骤然,yin沉沉的凉风吹过,就快下雨了,伴着天sè渐渐暗下来,不时雷声滚滚。叶箫雨终还是出剑砍断了那木桩,慕容吹雪从上面落下来,柔软得身子一步摇晃,叶箫雨只那么一扶之后却是触电般闪开。慕容吹雪只觉得这瞬间的冷漠与事实自己真的接受不了,别开目光已是泪眼潸然。慕容凌怎么可能一直这么与之纠缠下去,与南烟宫的恶斗正如与藕揪扯丝连难断。若是这么下去,不是两败俱伤便是自己体力耗尽,到时若是那叶箫雨在与之纠缠,自己的胜算就会大大受损了。
一心只想去杀了叶从云拿到那宝玉,一时间却也是分身乏术。南烟宫只觉得眼前一灰,这慕容凌终究还是使出了诈术,不知那袖管之中藏着什么东西,眼睛一阵酸辣之余,就感到右臂一凉,狠狠的重了一剑。手臂痛软之下,手中的长剑也是脱落在地。继而一阵掌风守身,吹得慕容凌内里一阵,口中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这是暂时性的烈药,他又怎么可能放掉这机会,利刃如灵蛇般直搅过去,南烟宫双目辣疼有些模糊的看到了向着自己剿过来的剑花,他迅速翻转躲避,那剑气汹涌,却还是狠狠的搅断了脸上的遮面,左臂肩甲同时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断裂了骨头一样。
这慕容凌本就yin狠,趁此便是决意要使出杀手锏。yin阳煞的凶气到了对方手中,如烈火入水,一阵滚烫打入掌心之中,南烟宫回身朦胧中硬是接住了那yin阳煞,脸sè瞬间惨白,元气受损。这内伤谁都不难看得出来,南烟宫终于还是支撑不下去了。搓搓紧bi的长剑凌空而下,却戈然而止。慕容凌觉得这真的是一场笑话。南烟宫,那苍白清冷的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口中不禁愕然喊出‘溶儿’。奄奄一息的叶从云心里如万条巨毒蛇撕咬,不知是兴奋还是失望。眼角终于滑落一行许久隐忍的泪水。
南烟宫不想在去理会慕容凌,这个曾经自己救过的人,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的伪君子。她的目光转向叶从云,心里一阵恨意于眼波流动,带着质问的语气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叶从云,当年你薄情寡义弃我而去,这些都是报应对不对。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能为那贱人乞丐所染生下那么两个孩子。如今,我们的儿子箫雨长大了,而他们三人却终究还是为命运所牵连,真是好笑……”每一个字都光若隔世,穆溶儿有些听不清自己所说的话,这么多年了,除了恨意、痛苦、寂寞、孤独,陪着自己生活,还有什么感受是自己不曾有过的。
叶从云气若游丝的撑起力气,声音已经十分微弱的说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要知道,我,我从没有放弃你。若不是你离奇失踪,我还始终莫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原来这一切难道都是一个yin谋吗,穆溶儿心里恍然,质问道:“那休书呢,不是你留给我的。”叶从云心里终于明白了,他明显已经支撑不住,口中脱出:“我从未,给过留过什么休书。”穆溶儿心里终于明白了,这一切,不是爹娘做的又会是谁。多少年了,为什么直到死,爹娘都不可罢手自己的幸福,却硬是要这般残忍的剥夺自己的幸福。
如今,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建立这么一个派又有什么用,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这一切究竟能怎样,千里宏基终是抵不过一丝幸福的温暖呵护啊。穆溶儿终于软弱的流下几行清泪。很多年了,自己心里隐藏的苦涩全部被冷漠所掩盖,每一天是怎样的心情,只有自己最为清楚了。在没有他的日子里,自己努力坚强着,努力让自己强大这,以此去替换找另一份事情作以寄托。可是事实为什么要这样,此刻她真的宁愿是他抛弃的自己,那么,自己至少真的不会这么没命的难过。
穆溶儿抱着叶从云,那双眼睛什么时候闭上的没有人知道。他走了,这一次,他真的走了。穆溶儿一阵苦笑着,泪水和着轻落的小雨,划落着所有的心事。叶箫雨望着穆溶儿怀里抱着的人,忍不住哭喊道:“师父……”眼泪决堤呜咽成声。师父于自己有恩,可是为什么,他们就是抛弃自己的生身父母,他们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最终,哽在猴头的一句话还是脱口而出:“爹。”他哭喊着跑过去,望着叶从云那永远都不可能在醒过来的侧脸,摇晃着。慕容影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满含痛苦的瞪着涩涩的眼睛,质问道:“我是什么,那我算什么,什么贱人,你这个贱妇你骗人。”穆溶儿看了一眼慕容吹雪,又看着慕容影,清冷的泪水挂在那绝sè的面颊上,道:“对不起。”只这么一句对不起吗,慕容影只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可笑。自己竟是被江湖绝sè佳人和乞丐所染出的人。那么,自己还干净吗。既然这样,自己真倒不如自己是慕容凌的孩子,至少,这个人只是为情所伤意图报复罢了,这样的邪恶之人,他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感情的,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娘,竟然多少次伪装着身份看着自己与自己对立着。他不要,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他娘。
突然一剑劈斩长空,天际yin沉沉的一道刺眼的光影,绵绵细雨顺着额角发丝滑落下来,那清秀的眉目间,一抹柔媚的邪笑掩盖着什么。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慕容影满脸是血,那手中弯钩一样的指头上面两颗眼珠子骨肉连筋煞是恐怖。“看不见啦,呵呵,我终于看不到悲惨了,呵呵……”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啸伴着跌跌撞撞的血迹寻找着迷途。剑光划过,慕容影闷哼一声,沉沉倒了下去。慕容凌看着倒地的慕容影,道:“既然你这么痛苦,那么倒真不如死了的好。”对于疼痛的人生,哀莫大于心死,倒是真的不如死了的幸福。活着,才是无尽的折磨与痛苦。哥哥走了,深爱之人变成哥哥了,爹爹杀了哥哥,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谁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人,到底还有谁可能给自己洒一些零落的温柔,难道是眼前那个极为绝sè的女人吗,那个同样半死不活的狠心女人吗,不,不是的。慕容吹雪心里极力否定着这一切的真相。看着发疯狂吼消失的叶箫雨,慕容吹雪还是没忍住追着他的方向一起消失了。“这里只有三个人了,溶儿,我虽然爱过你,但是他却是你的选择。
现在他死了,那就把宝玉取出来交给我吧。铸就神器需要快些,我可没有功夫耗着。”慕容凌声音一转如女子一般柔邪阿魅。穆溶儿抱着叶从云,二人靠得极近,纤长的细指撩过那梦中的俊容,面上挂着凝固的泪和轻松的笑,不及霎那,二人环抱朝向崖底坠去。慕容凌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自己有了神奇,在强势的娶了她不是不可能的。可是所有的想法,一瞬间惊变成空。慕容凌一声呼叫,竟也是随着清风崖底追去,清风谷间,只重复回声着‘还我宝玉,溶儿你别走,还我宝玉……’“一年了,你还好吧,老酒鬼来看你们来了,哈哈,我们爷三个喝几杯吧。”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独坐在一块碑墓旁,斟满了满满三大碗的酒。那碑文上铭刻着叶从云和叶箫雨,一旁的另一座碑便是刻写着穆溶儿。张远清已经老了,但是自己依然神清气爽,仰卧靠一块石头,道:“你们也算团聚了,我可是又孤独的没人陪我醉酒喽。对了叶从云啊,我始终都有一件事情搞不明白,那个剑无血所练就的yin阳煞,这一年来我研究不出破解之法,倒是感觉有些熟悉,师父曾经让我找回的失传秘籍会不会……”清风崖,夜风凄然,满天繁星,满地月光,张远清携酒摇晃而去,口中呢喃着:“长叹梦虽好,悲叹有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