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月sè皎洁,秦欢儿深夜更烛,便是持笔墨亲自书写了几行字,跃然纸上,她看了良久,才轻轻的塞入锦绣红包之中,那绣荷可是自己亲手绣制的,只是一不小心扎破了手指留下的血痕如梅花一点般落在上面,不仔细看却是不明显。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但是情,却是这样的,不必勉强,除了自己放手之外,她还能怎样,难道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身边渐渐枯萎吗,这是她做不到的。或许是自己过于豁达,亦或是自己不同于其他女子那般痴恋吗,不是的,其中滋味,也只有自己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尝得到的。
对着烛火恍燃,寂寞更加肆无忌惮的滋生,淹没在眼底,不知是烛光摇曳还是泪水晶莹,眼前已是渐隐模糊,恍惚一切。这个虽然游历过红尘的女子,却又怎么会知道,此刻的慕容吹雪已经发现了这里,她正躲在房上悄悄目视着自己的一切,见秦欢儿泪光淋漓,慕容吹雪终是肯定了这个伪装温柔的红尘之女的歹心。看似有了纯情,却是硬将自己伪善成一脸无辜柔弱,看着她的模样,慕容吹雪真恨不得一剑杀了她,忍无可忍的手狠狠的握成拳头,满是愤怒。直到天明了,秦欢儿只小歇了一会儿,便离开新房,准备去找慕容吹雪,在与之同去找叶箫雨来这里,好将自己这苦心所做的一切交给他们,给他们一个大惊喜。
心情是凝重的,她始终在tiáo解自己,既然这么决定了,就要彻底的退出他的世界。曾习惯畅游在各种男人之间的自己,何时败过,自己的芳容是很多人过目难忘的,甚至自己都要从中选择,只那么简单而傲慢的一撇,就可换来多少男人们垂涎三尺的痴傻模样,那从中,也不泛有一些认真企盼自己能真正正视自己的男人,可是自己,此刻竟然落得如此卑贱,这个男人真的是不用于他们的,至少在秦欢儿心中,叶箫雨的举手投足嗜好脾性,都是那么近合自己的心意。
所以,她真的动了心,爱上了这个从头都未曾对自己动过一点点心得男人。虽然卑贱,但她心甘情愿,为了他,她愿意倾尽自己的所有。这每一步,是沉重而轻松地,自己的幸福,就要拱手去缔造给别人了。从此,她的生命中只能当是丢了这个人,丢了一颗心一样纠痛着。“你是要去找我吗?”对面传来慕容吹雪的问候,秦欢儿吓了一跳,猛的抬起头,看到是她,才平复了跳动的心,微微一笑道:“雪儿姐姐,我正要去你那里的。”慕容吹雪微笑依然清冷,却是美得让人难以移开视线,道:“一整夜都没见你,我还担心了好一阵子呢。”秦欢儿露出甜美的笑容,道:“对不起,让雪儿姐姐担心了,都怪我不好,走时也没有通知你一声,不过我今天来……”慕容吹雪根本不想听她说下去那些话,她已经看到了她jing心布置的心房,更是看到了她很用心绣制的荷包,女人送男人荷包,这可是自古以来的情事鉴证。她怕听到她说出下面的话会让自己厌恶得容不得她一秒钟,于是狠狠打断了她的话,接道:“欢儿,这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我都于心不忍了。不过,我还是可以给你选择一条路的机会,只是就看你要怎么走了。”秦欢儿听出了话中的不对,甜美的笑容即刻凝聚在面上,道:“雪儿姐姐,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秦欢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向都是聪明的女子,怎么自从碰上这个叶箫雨,自己都开始变得越来越愚笨了。慕容吹雪呵呵脆笑了几声,虽然有些冷冷的,但这么两个女子就这么站在阳光下,确实是赏心悦目得很,两张不同却都各自貌美如花的容颜,看了都让四面八方的景致失了sè彩。慕容吹雪伸手双手抬起环绕在xiong前,这样子看上去真的不同于这些日子的相处。
秦欢儿怔怔的望着她,道:“雪儿姐姐,你可能误会了,我是来道喜的……”一道剑光瞬间划过,周围尽数树干拦腰齐断。好厉害的剑气,在秦欢儿眼中,这当然是闻所闻见过的,她只吓得瑟瑟发抖着:“雪儿姐姐……”慕容吹雪一剑指着秦欢儿的心口,道:“你这个青楼出来的女子还赶来道喜,你当每个人都是你那么恶心吗!”慕容吹雪眼中已显微红,像是面对着血海深仇的敌人一样,那冷笑满是厌恶与轻视。秦欢儿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道:“雪儿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承认我配不上任何人我知道我自己脏,但是你不能就这么侮辱我。”慕容吹雪抬头干笑了几声,道:“还跟我谈侮辱,你这个没人要的烂货,本来我昨夜就想直接取了你的命,只怕日后箫雨怪我,今日已经如此宽宏大量的给你自杀的机会你却不接受,那也只能由我亲自出手了,就让箫雨恨我吧,不过你放心,箫雨是个心思单纯的人,不出多久他一样还是会和我在一起,因为他是爱我的,而你,就安静的陪在你这新房这里死吧,也好圆你一个新婚梦,做你的孤独鬼去吧,哈哈哈哈哈哈……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啊哈哈哈……”她似乎有些癫狂,疯了一样。
秦欢儿看着她,缓缓道:“雪儿姐姐,对不起,我今天来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箫雨喜欢的是你我知道,我喜欢箫雨我也不否认,但是……”话未讲完,慕容吹雪的剑已经chā进了她心口,狠狠的,她难以瞑目的看着慕容吹雪,干涩的动了动嘴,躺了下去。慕容吹雪疯了一样,她听不下去了,她忍受不得任何人喜欢叶箫雨的,这个男人是她的,必须是她一个人的,她不许他去爱任何人,同样也不许任何人对他产生爱慕之情。她疯狂的扭动着手里的剑,直扭烂了死者的心口,血肉模糊,已染红了一片土地。
她忽然感到身后有人,猛的回头,利剑直刺过去,是叶箫雨,他瞪着眼睛,却是一动未动的看着秦欢儿的尸身。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自己一心爱着的人吗,她是人吗,叶箫雨清泪涌出,心痛的目光从秦欢儿身上移到拿剑刺过来的慕容吹雪。她急忙收剑,却已来不及,剑锋一偏,刺入叶箫雨右肩几寸之深。他仿佛失心人一样,用手拔出剑,缓步走到秦欢儿身边,附身看着她,那眼角的泪痕已经干涩,晶莹完美的容颜,若不是嘴角地上的血,便像是沉睡一样的宁静。
慕容吹雪不忍道:“对不起箫雨,你的伤。”叶箫雨猛地打断她,道:“是不是所有的生命在你眼中都那么一文不值。”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慕容吹雪退后了几步,低声而满是悲哀,道:“箫雨,难道我的爱也错了吗?”叶箫雨冷笑着:“爱!你有爱吗?你可以将任何一个无辜的生命都试为鸿毛,你这样狠毒的女人,你能有爱吗!”慕容吹雪却是掉下眼泪,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总是那么不争气,道:“她都已经布置好了你们的婚房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啊。”新房?叶箫雨心里一阵疑惑,怎么可能,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来过这边了,而且欢儿也并没有和自己提起过什么,怎么可能。
慕容吹雪见他也是一脸狐疑,道:“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就让你看。”说完伸手一指。叶箫雨这才发现了附近真的多了一座房子,而自己刚才只顾着心里难过,竟没有注意到。这房子不是很大,看上去确实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难道她真的要自己突然娶她为妻,怎么可能,欢儿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啊。他朝着房子走过去,慕容吹雪也是急忙跟在后面。进了屋子,里面尽是红绸锦缎,这果然是一座崭新的婚房,每一条刺目的鲜红,都充满了喜庆,还未燃过的红烛摆放整齐排列着,正等着一对璧人为它们睁眼一样。
慕容吹雪道:“你都看到了,叶箫雨,你还想说她是无心的?还有,她还为你绣了荷包,荷包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不懂吧。”叶箫雨这才看到红枕边上的荷包,那绣制得jing细而绵密,拿在手中柔软得如女人的脸一样稚嫩温润。看着看着,却是从里面露出一张纸来,这荷包?二人心里一阵诧异,叶箫雨急忙从里面取出一看,是一张纸,不算大,打开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一笔娟秀的楷体‘箫雨,对不起,我承认自己心里一直有你,但我也知道你深爱着雪儿姐姐,雪儿姐姐是个好人,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