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正听得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欣慰的点了点头:“溶儿,你终于明白过来了。”梅清却是一股泪水含在眼底,不停的给她向碗中弄菜。穆溶儿低头看了一眼,不禁又回忆起了叶从云为她不停夹菜的样子,顿时一股泪水哗的淌了下来,正打落进了碗中。她用力的摇了摇头,忙道:“爹娘,你们放心,我没事的。我吃饱了,先去陪箫雨了。”说完转身跑开。房门关上,卷起一股剧烈的心痛。她狠狠的摇了摇头,恨不得将头都摇下来。当晚,穆天正就和梅清开始商议让刘公子前来提亲的时间了。
他们生怕溶儿在改变了主意,让他们快点在一起,溶儿也好能更快的抚平这段伤心的记忆。或许事情总是人们心中自我编造的一种自欺欺人的满足罢了。每个人都会认为所遇到的事情凭借着自己就可以达到理想化,殊不知人命终由天注定。当晚,穆溶儿便坐在镜前,呆呆的看着自己很久很久,才缓缓起身从小篮子里抱出叶箫雨,将他平平的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这个孩子活像是叶从云的缩小体,长长的眼睛紧紧的闭着,黑而长的睫毛浓密的贴在白净的皮肤上。穆溶儿就这样呆呆的端详着他,就像是曾经坐在床上仔细的端详着叶从云睡觉的样子一样。
记忆总是忘不去的,她忽然犹记起那天深夜他发烧了,忙了半宿的她就这样一直坐在旁边安静的陪着他,直到看着他睡去。她仍是迟迟难以入眠,至少那时的她是幸福的。良久,她才自记忆里走出来。她伸手将叶箫雨的衣服敞开,取过小刀子,狠狠的在他xiong前写了一个‘叶’字。伴随着大声的哭嚎,外面传来了梅清的声音:“溶儿,这孩子吵死人了。”穆溶儿急忙用纸将血迹轻轻的沾去,洒上了药粉,道:“没事的娘,可能是饿的,一会就好了。”听着梅清边嘟哝着边走开了,她才俯身贴着他的小脸边哄边哭:“对不起,娘对不起你了。
以后,你要好好的生活,长大了千万别像你爹那样无情,知道吗?叶箫雨双眼哭得湿乎乎的,委屈着不停的抽泣着。穆溶儿心里一阵接一阵的绞痛着,她将他紧紧的抱起在怀中。片刻,箫雨便带着哭声睡着了。穆溶儿这才不舍的轻轻把他放入篮子里,凝视片刻后,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她轻手轻脚的急忙转身掩门离去,生怕多停留一秒,心便可能软下来。风萧萧兮易水寒,仿似天地间渐寒一般。她拖着疲惫冰凉的心,步步犹如铁石一样的沉重。不知不觉,那泪水早已残留在脸庞,渗入了肌肤里。
那冰肌如玉似的容颜瞬间便显得更加苍白,憔悴。她顺着潜意识无处的走着,心里不禁道:“天涯茫茫,能去哪里?我能去哪里?老天,这就是我的命运吗?如果这样,我是该感谢你,还是该怨恨你……”想着想着,她来到了湖畔。这里,正是他们曾经经常一起来的地方。这里,藏着他们一起捉迷藏的嬉闹声,此刻竟然一阵一阵,悠然入耳。她紧张恐惧的立刻跑到了湖边,望着湖水里,自己那孤单单暗黑sè的影子。天边,明月依旧清亮,而今却是物是人非。穆溶儿解下了腰间的细丝带,轻轻的系在了一棵小树上,心里暗自道:“叶从云,从此,你我恩断义绝。”第二天一早,梅清就发现了女儿离去的痕迹。穆天正又是愤怒又是痛苦,他已经恨透了叶从云。这时忽听屋里传出来叶箫雨的一阵紧似一阵的哭声,两人不禁同时恨透了这个孩子。穆天正骂道:“这个孽种,孽种……。”梅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也道:“让他哭,要不是叶从云,溶儿也不会有今天,咱们家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欠了他的。”穆天正奔走进穆溶儿房中,上去就是一记耳光,狠狠的打在了叶箫雨稚嫩的小脸上。叶箫雨便更加的大声哭嚎起来,梅清拉过了穆天正哭道:“别管他,叫他哭死吧,孽种。”这日,叶从云也正好完成了这趟镖。心下不禁暗道:“终于就快重逢了。”想着想着,自己又是喜悦,但却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些忐忑起来。不知为什么,这个剑无血总是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心慌。而不时又觉可笑,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更何况又是一身武功,怎么会放这个恶魔在心。不知不觉,他走进了一家小店,这才觉得腹中饥辘,不待店主过来,他便高声叫了一碗排骨面。小二是个仅仅年过十二的小女孩,她一身素装,乍看如男孩一般。五官生得一般,身材却是玲珑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