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穿锦绣长袍的老者缓缓走来,老者头戴高冠,衣服上绣着星辰图案。他鹤发童颜,虽然外貌苍老,但是步伐稳健,眼中的精光甚至比壮年人要更盛。
老者来到主座上坐好,冲着三人挥了挥手,三人这才坐下。
只听老者用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
“上头命令已下,太平镇封锁可以解除。立刻派人前往太平镇查看,若是没有危险,便早些打通前往卫城的道路吧。”
周存剑站起身来回答:
“是!监星使大人,下官稍候就去办。”
监星使,乃是地方上夜巡卫和核心领袖,同时也是地方真正掌控幕后大权的人。
只是若无大事,监星使一般不露面。所以即便阳城之中,也鲜有人知晓夜巡卫中还有一个监星使存在。
只听身居监星使的老者缓缓说道:
“今年的献祭场出现得突然,就连王城之中的监天司也未能提前推算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太平镇,恐怕是不祥之兆啊......”
议事厅内的三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来。
献祭场的突然出现,使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大规模的死伤亦是难免。
也是幸好献祭场出现在天平镇上,若是出现在阳城之中,那么在场的人中岂能还有命在。
老者继续说道:
“献祭既然已经结束,那么短期内便不用再担心。眼下还有两件要事要处理,第一,业县已经被王上赐予东崇君为食邑,业县的官府也将撤离。上头的命令,是将业县官员就地并入我们阳县,业县县令担任本县县丞,而业县县尉,则担任本县捕头,诸位可有异议?”
业县与阳县仅仅隔着一条轩河,并且业县辖区狭小,业县县令和县尉降级归入阳县,倒也并不令人意外。
阳城县令起身回答:
“下官无异议。”
周存剑却有些迟疑:
“本县捕头一职,刚刚才任命一个后起之秀,若是短期内再度重任,恐怕......”
老者双目转到周存剑身上,问道:
“那新捕头,是你的人?”
周存剑在老者的凝视之下,浑身出了一身冷汗,他站在原地,也不知晓自己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只听老者继续说道:
“上头的任命是一回事,咱们的安排又是另一回事。要当官,哪有不争的?这等小事,你们自己处理就好,不必过问于我。”
听到老者表态,周存剑才松了一口气:
“下官知道了。”
老者停顿了一会,坐直身躯,严肃地说道:
“这第二件事,十分重要!你们要认真听好,稍有不慎,便会导致阳城的灭顶之灾!”
众人一凛,凝神而听。
“这件事,便是关于前几天轩河里漂来的那口棺材。那棺材凶险,我也不敢轻启,上头对此很感兴趣,将会派人前来接手。”
说到这里,老者话锋一转:
“最重要的是,我还得到了别的消息。尸神道和五鬼道那帮妖魔,对于那口棺材也很感兴趣......”
三人听到此处,忍不住双目圆瞪,面上尽是惊恐。
世间妖鬼难以计数,其中不乏一些强大的妖鬼组成一团。在南地,最为恐怖的妖鬼组织,便是尸神道和五鬼道。
若真的这两帮妖鬼来到阳城,那么必将生灵涂炭,血染大地。
老者见得三人的模样,又说道:
“对于那些妖鬼,上头自由安排。此次将业县封赏东崇君,便是其中一项。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
老者虽然这样说,但是在场三人却依然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眼下关头,我不会再外出,将会时刻守护那口棺材。”老者说道,“你们一定要全力保证阳城秩序,别妖鬼未到,自己先乱了阵脚。”
夏铭煊听到这里,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说道:
“监星使大人,属下得知一事。昨夜在轩河边上,有罔虫出没,还害死了两个查探的弟兄。那罔虫寄生一名弟兄的体内逃脱,恐怕......就快要蜕变了。”
阳城县令和周存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事,当下不由得紧张地望向夏铭煊。
老者听到这里,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皱在一起:
“罔虫......难道真是多事之秋吗?看来即便尸神道和五鬼道的妖鬼不来,这阳城也将要蒙受大难......”
跟着,老者又恢复威严,沉声下令:
“即刻派人严加把守城门要道,但凡被罔虫污染之人格杀勿论!申时三刻城门关闭,即便疾病、生育、死丧也不能进出。同时清扫城郊,阻绝罔虫继续污染!”
三人当即领命:
“下官遵命!”
布置好一切之后,老者显露出几分颓然:
“如今阳城处于生死存亡关头,已非我一人能够扭转,还需诸位多多尽力!”
说完之后,老者也不顾三人的回答,起身缓缓离开了大厅。
议事就这样结束,如今风雨欲来,三人还有诸多事物需要处理,便也不敢久留匆匆离开。
夏铭煊走出议事大厅,一名早已守候的夜巡卫匆匆迎了上来:
“校尉大人!刚才有捕快来报,城郊西山村发生灭村惨案——”
“放肆!”夏铭煊正值心烦意乱,当即怒道,“无论什么惨案,自有城中官府处理,关我们什么事?”
说完之后,夏铭煊拂袖离开。
那名夜巡卫犹豫了一下,咬牙继续说道:
“校尉大人,据捕快的描述,我们判断很可能是......罔虫......”
夏铭煊的脚步猛地停住,扭头望着那名夜巡卫:
“你刚才说是哪?哦,西山村!我这就亲自去看!”
走了两步,夏铭煊又改变了主意:
“真是越急越乱!罔虫入夜才会出没......先抽调精锐白日里好好歇息,今夜将有重要行动!而西山村那边,便通知鲁兴鲁伯长前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