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巡卫的衙署地处内城东南一隅,看上去气派宽阔,比起县衙也毫不逊色。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建筑色调深沉黑暗,给人一种威严而又压抑之感。
江远和洪坤随着引路的夜巡卫径直深入其中,穿过办公用房之后视线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平整宽阔的演武场。
演武场中有两队夜巡卫正在操练,他们互相搏击格斗,喊杀震天,好不激烈。
江远冷冷扫视周围一圈,只见演武场的尽头处安置着几张雕花座椅,为首的正坐着两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
其中一人身穿青色官袍头戴乌纱,胸口有着代表官阶的海马补子。他的身躯却显得魁梧强健,一脸横肉配上络腮胡,面目之间略显剽悍。想必这便是阳城县尉周存剑。
另一人穿的衣服与夜巡卫大致相同,不过却显得尤为华丽,装饰也较为繁复。他身躯修长精壮,目光沉稳面无表情,整个人显得内敛而又阴鸷,似乎是一名夜巡卫的官员。想来应该是夜巡卫校尉夏铭煊。
随着江远等人出现,只见那名夜巡卫官员缓缓抬起右手。
演武场上操练的夜巡卫齐声大喝,然后迅速分开站成两列,中间留出一条直通两名官员的道路。
江远冷哼一声,踏步就朝着那条留出的道路走去。
洪坤犹豫了一下,也急忙跟上。
两边尽是全副武装且威风凛凛的夜巡卫,一股肃杀之意毫不掩饰地传来。
江远一路走来神色自若,只是双目之中压抑的凶狠越来越盛。而尾随的洪坤则已经呼吸急促,额头忍不住冒出了一层汗珠。
两人一路来到了官员面前,洪坤急忙上前为江远解释道:
“这位是本县县尉,周存剑周大人!”
江远冲着身穿官袍长着络腮胡的周存剑抱了抱拳:
“属下见过周大人。”
周存剑打量了江远一番,笑道:
“你就是新入行的捕快?听说你是个高手,今日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
江远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望向了一旁的那名夜巡卫官员。
洪坤急忙再度解释:
“这一位便是夜巡卫校尉,夏铭煊夏大人!”
江远似笑非笑,冲着夏铭煊说道:
“夏大人,初到贵署,还请多多照拂。”
此时江远已经基本认定夜巡卫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所以自然不会对他们和颜悦色。
夏铭煊看也不看江远一眼,他直视前方冷冷说道:
“不敢不敢!昨夜我手下有几个兄弟办事不够周全,冲撞了‘江大人’,相反的,我还要请‘江大人’多多担待!”
“哪里哪里!”江远故作惶恐,“昨夜那几个夜巡卫是不守规矩,不过事情已经说清楚了。更何况他们是夏大人的手下,我不看僧面看佛面,自然得给夏大人面子。所以事情我已经没有放在心上了。”
演武场中的一众夜巡卫听到江远如此无礼,纷纷冲着江远怒目而视,几欲拔刀。
夏铭煊冷哼一声:
“听闻‘江大人’武功盖世,我那几个手下学艺不精,其中一个还被踢断了腿。今日‘江大人’既然来了,我们夜巡卫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向‘江大人’讨教讨教!”
江远双眼越冷: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之后,江远返身来到演武场中央站立,双眼缓缓扫视一众夜巡卫,最后把视线聚集在了夏铭煊身上,高声问道:
“这里,谁最能打?!”
周围的夜巡卫纷纷上前一步,手已经紧紧握住刀柄。
眼前的这个捕快竟敢如此嚣张,在夜巡卫的地盘对夜巡卫无礼,只要校尉大人一声令下,这些夜巡卫就会抽到上前,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捕快砍成肉泥。
夏铭煊脸上肌肉一阵跳动,就要起身。
这个时候,他身边坐着的周存剑忽然笑道:
“虽然大家分工不同,但是都是一同为王上卖命。既是自家兄弟,又怎么能动手呢?”
夏铭煊扭过头,冷冷问道:
“周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周存剑回答:
“切磋讨教,和谁比都是一样。况且夜巡卫身居守护阳城暮夜重任,要是在比试中受了伤,那这个责任我可担当不起。咱们县衙大牢里面不是还关着一个重犯柴海吗?不如就把他带过来,与江什长比划一番!”
夏铭煊暗忖一阵,那个重犯柴海乃是一个武艺高强的江洋大盗,实力境界也仅仅比自己略逊一筹。
自己若是出手对付一个捕快,未免有失身份,让那个嗜杀成性的柴海来与江远比试,那确实再适合不过。
当即夏铭煊招了招手,对几名夜巡卫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