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冷冷看了清荷一眼,然后跪在了安靖伯身前:“父亲明鉴!这丫鬟只不过在母亲身边伺候了四年,极有可能被人收买,她空口白牙没有一点证据的指认母亲,父亲怎能相信?”
安靖伯却是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她能被收买,难道胡嬷嬷也能被收买不成?行了!你一个姑娘家掺合这些事情做什么?赶紧回去!”
“女儿不能眼看着母亲遭受不白之冤。”苏蓉抬头看着安靖伯,目光倔强。
“放肆!不白之冤?你回去好好问问你的那个母亲!她都做过些什么好事!”
“父亲……”苏蓉知道安靖伯心里怕是信了,顿时有了计较,面露委屈的看了安靖伯一眼,咬chún哭着跑了出去。
苏蓉心里很明白,她那个母亲压根也是个扶不起来的,只要大夫人不被休,她苏蓉依旧是体面的伯府嫡女,大夫人如何对她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如果这个时候她因为大夫人再惹怒了安靖伯,可就得不偿失了,她的婚事仰仗更多的还是安靖伯。
看着苏蓉跑了出去,王姨娘眼中划过一抹带着冷意的笑,大夫人养出来的,可真是个好女儿。
安靖伯突然转头看向王姨娘:“你对此事怎么看?”
王姨娘冷笑顿时消散,面上故作为难回答道:“今日夫人本就心气不顺,又被丽姨娘奚落了几句……想必……一时想差了也是有的。”
安靖伯对于王姨娘办事一向都是信任的,听了她这话,当即脸黑如碳。
当天晚上苏颜便听说了消息,大夫人被勒令禁足三月,罚抄写千篇女戒,中馈由王姨娘掌管。
大夫人娘家哥哥是正三品怀化将军,在四皇子面前一向很得脸,安靖伯一直很是巴结这个大舅哥,这次能罚大夫人禁足,又夺了她的掌家之权,已经说明他很是愤怒了。
其实安靖伯好歹也是个有着正经爵位的伯爷,按理来说不至于去巴结一个三品的将军,可是安靖伯这个人除了投机取巧不会别的,年前宫里还传出了消息来,说是皇上觉得苏家三代无功,有意削了他的爵位,后来还是四皇子给他说了好话,皇上才将此事作罢。
苏颜心里明白,井哪是一下子就能挖出来的,这次能让大夫人吃了挂落就已经达到她的目的了。不过等宫嬷嬷到了,这井,也就差不多挖成了。
当夜,大夫人的落英院中不断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喝骂声:“丽娘那个小贱人!等我出去了之后定叫她没好果子吃!她不是陷害我吗?我就叫她这辈子都真的不能生!还有胡嬷嬷那个老货!等我的人找到了她!我定然把她大卸八块!对!还有王姨娘,我早就看出她是个不安分的了!”
大夫人坐在榻上,发髻散乱,一边拍着桌子一边怒喝着,一双眼睛赤红的几乎能喷出火来。
严嬷嬷紧忙劝慰道:“夫人息怒,伯爷现在对丽姨娘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您还需从长计议。”
大夫人一听这话就是一声冷笑,圆润的下巴跟着抖动:“呵!我怕他?当初陈姨娘那个贱人腹中还怀着他的孩子哪!他不也没敢把我怎么样吗?只要有我哥哥在!他苏伯离就不敢动我!”
说着,大夫人眸中透出了一抹疯狂:“他还打我?他还敢打我!你看着!不叫他彻底断子绝孙!我就不姓林!”
严嬷嬷眼看着大夫人越说越邪乎,赶紧制止:“夫人您何必呢?景少爷养在您膝下不是也挺好的吗?他至少还称您一声嫡母。这若是伯爷真的没有子嗣,从二房三房过继来一个,您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产,不就都成了别人家的?”
大夫人眼睛立刻瞪的溜圆:“我攒下的都是我的蓉姐儿的!旁人一个大子儿都甭想得去!你赶紧的,派人给我哥哥去信,让他跟伯爷说赶紧把我的禁足给解了!不然我堂堂一个伯夫人!这种事情传出去还像什么样子!”
严嬷嬷一边拿着“是,是,老奴这就派人去。夜深了,您先睡吧,大姑娘就在隔壁,您别吵醒了大姑娘。”
“是,我不能吵着我的蓉姐儿,我就这么一个闺女……”
提起苏蓉,大夫人目光有些涣散,嘴角一沉,眼泪竟是忽的流了出来。
她伤心啊!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娇万宠养大的闺女竟然为了她自己,在关键时刻弃她于不顾!她怎么就养出来了个小白眼狼呢?要不是她就这么一个闺女……
大夫人又想到了自己那个已经成型了的男胎,眼中恨意迸发。
若不是那个姓陈的贱人推了她一把!她又怎么会滑胎!对!她不会让害过自己的贱人好过!哪怕她已经死了!她也会让那个贱人的灵魂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