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我是田家庄的田倭瓜家的三小子,我叫田凤才,我来县城考试的。”少年脸微微发红着道。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蓝色衬衣,是很差的布料,好像是农家的土布,被汗渍一浸,湿一块,干一块,看上去脏兮兮的,这种布饶是在物质匮乏的90年代,也已经很少见了;他很瘦弱,却长手长脚,袖子不到手腕,已经显小了,一双土布鞋,上面布满灰尘,脸上苍白,面带菜色,若不是此刻因为羞涩,有了一点病态的红晕,可谓惨白。
田老五显然记性不太好,竭尽全力思索是不是有一个叫田倭瓜的老乡。
田家庄是个鸟不拉屎耗子都饿死的穷山村,自己离开田家庄也有七八年了,凡是田家庄来县城找他的,必是想吃白食的,草,咱这又不是救济院!
他不想搭理这个年轻人,脸色冷冷的。
少年看他冷漠的样子,好像对自己父亲的名字不熟悉,一颗心慢慢的沉下去了。
旁边衣着光鲜的同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不时地窃窃私语,更让他无地自容,他默默地低下头,道:“五叔,我不是来讨吃的,我想讨口水喝,下午还得考试,我怕吃生水拉肚子。”
田凤才从小到大,受够了人的白眼,早已经锤炼出一颗坚强的内心,任何苦难和嘲笑都不惧,但最怕求人。
田老五讪笑道:“给你面汤喝,等着哈,这屋里也坐不下了,你坐外面吧,树荫下,可凉快。”
显然是怕他占了位置,影响生意。
田凤才嘿然一笑,道:“那敢情好。”
他接过一碗面汤,走到店外面的树荫下,席地而坐,从一个布兜里掏出一个坚硬的馒头,卖力地咀嚼起来。
夏小洛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田凤才这个名字,他有点熟悉,可是实在想不起来他这个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何诗韵早已经停下了筷子,眼圈都红了,看着夏小洛还在大快朵颐,狠狠地踩了他一脚,道:“你还吃得下去?”
夏小洛嘻嘻笑着看了她一眼,道:“我早有此意了,但饭是你请的,我得客随主便不是?”
何诗韵如嗔似怒地瞪了他一眼,让人觉得一阵明媚,她心道,敢情你是等我先开口说这话呢?还是想实验一下我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