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遥道:“可不嘛,我没少陪他读,给他解惑。不谦虚地说,若是女子可以科举,我定然榜上有名。”
沈从君点头,还道:“这倒是,你那手字,便赢过别人无数。”
窗外,“别人”申氏心中一紧,又听沈从君道:“我还记得,当初孟侯爷最先看中你的,便是这点呢。”
提及这个,顾遥就来气,因道:“提及这个,我就要说你几句。孟爷爷身体不好,好容易熬满了一个月可以离开新房了,想着早一日到孟家,早让老人家安心。郑智酒量不小,你把他灌成这样,自己也不舒服吧?你,这是怎么想的啊?”
“他羡慕我,我羡慕他。”
“嗯?”
这个说法,顾遥不懂。
沈从君笑道:“他羡慕我,从最低端开始努力,只有一日比一日好,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踏实。其实,他现在的压力极大。”
“我知道。”
郑世子待郑智如此,郑智自然想回报一二;又把顾遥娶回家,一心想把人养在手心。结果,新婚的这个月,顾遥为他的开支劳心劳累。
顾遥备嫁的三个月里,不方便替郑智管银子。三个月的时间,郑智又多了一千两的负账。若不精打细算一番,这一千两,便要拿嫁妆或是顾遥乡思的例银来补了。
长叹一声,顾遥道:“他,打算去边疆拼战功。”
沈从君了然一笑,道:“怪道昨晚他一直问我铁岭卫的事。武安侯在宣府,他定然是不去的;西北的情况太复杂,不适合他这样的新丁过去,南边就更不考虑了。数了一圈,辽东确实是最合适的。”
这会儿,沈从君忽然后悔灌醉郑智了。郑智若是去辽东,顾遥的性子只怕是要跟随的。那么,他们必定能在相遇。
顾遥点头,道:“是有这么个意思,但还要他大哥放行的。这两年,只怕还要在大哥眼皮子底下训练两年,总要到他及冠的。”
沈从君叹道:“有人管便是有的依靠,这,就是我羡慕他的地方。”
言谈间的落寞和忧伤,看起来是那么让人心疼。顾遥才生出这一点点的情绪,郑智便一阵不满的轻哼,揉着脑袋,“哎哟哟”地叫唤起来。
抬眼看见顾遥,郑智撒娇:“遥儿,这炕硌得慌,我头还好疼,脑子也窝火,胃里也不舒服,真的好难受,怎么办?”
“凉拌!哼,昨晚没回房的账,我过几日再同你算。现在,赶紧起来,我们还要赶路,你去马车上补觉。”
郑智磨磨蹭蹭起来,脑袋依然乱哄哄的,如同天雷阵阵。猛然瞧见沈从君也在,立即吓醒,拿下巴抵在顾遥的肩头,防备地问:“你在我们夫妇的房间做什么!”
“睁大你那漂亮的眼睛看看,这到底是谁的房间?我刚才说没说——你、昨、晚、没、回、房?”顾遥一字一顿地问道。
郑智干笑,笑了两下,忽然警惕地看着窗户,高呼:“什么人!”
顾遥顺手掐了他一边,在他耳畔低声道:“犯蠢了吧?除了沈夫人,还能又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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