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了。
顾遥搓了搓胳膊,看在路知府这么“大方”的份上,她有恃无恐道:“知府大人把叫我爹叫回来呗?”
路知府看着面前极为熟悉的桀骜不驯,除了在心底叹息,别无他法,点了点头。顾遥离开后,路知府叫来儿子,嘱咐道:“今后多和郑三爷来往。”
路右石想了想,问:“郑三这会儿在低谷,我们拉他一把,能显得我们的气度?”
路知府一噎,半晌方道:“你喜欢这么理解,也行。”
路右石想着今日母亲昏倒至醒来的快速,立即萌生了另外一个想法,抚掌道:“父亲让我和郑三多来往,其实是想让顾姑娘常来咱家。万一母亲再晕倒,就能早些醒来了?可这没必要啊。顾五和顾六,是堂姐妹,关系还不错那种。与其走朋友的路子,不如走妻妹这一头呢。”
同样是飘忽不定的性子,隔妻子身上,路右石很喜欢,放女儿身上也行啊,能说一句可爱;但偏偏,唯一的儿子这个性子,路知府真想敲儿子几棍。
但是,儿子也就这么一个,不小心敲死就没了。
忍了忍,路知府问儿子:“想了两个月了,想好何处就职了?”
路右石庶吉士考试失败,只得寻个地方待着。京城有蹇义在,路右石谋个中上的缺还是不难的。偏路右石要先回顺天府一趟,说是和父亲商议,蹇义也不拦他,放他归去。
见问,思考许久的路右石有了答案,他说:“去江西赴任,可否?”
路家虽是江西人,但是,他们父子来都知道江西并不是什么好去处。路知府根本不用想,大步走到书案旁,从墙上取下戒尺,朝路右石拍去。
从他娴熟的动作可知,往日里没少做这事。但这一次,路右石不偏不倚,由他拍了数下解恨。
去江西的唯一目的,便是离顾御史一家近一些罢了。
待路知府放下戒尺,路右石才心平气和道:“我们父子同朝为官,总不能在一处的。我与父亲母亲不能在一起,叫她离父母近一些,也是有个依靠。”
身为独子,却有这样的想法,这也就是路知府夫妇,换作别人,哪是拍几下就完事的?
路知府渐渐静下心来,慢慢认可了这个方案,便道:“我明日便给师座写信。”
路知府的师座,吏部尚书蹇义是也。
这事,严格说来也怨不得路右石。在路知府的规划里,儿子二十五之后中举,再考个庶吉士,入翰林待几年。外放之日,便是他告老还乡之际。这样,一家人便能一世都在一起。
事实不照计划来,路知府也只得忍了。
路夫人休息好了,听了父子的话,决定再次拜访顾家。顾家听闻她又来了,顿时头大了起来,顾同知却道:“无碍,不是来塞宅子的。”
他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路知府已经塞完了。他从大兴县回到家中时,怀揣着成贤街的四进宅子。不仅多了一进,位置也比原本更好一些。
不大会儿,路夫人进来后,道明来意,二房这边是没意见了,三房那边谢氏开始心疼了。
路家要求提前成婚。
本来这个要求是挺过分的,但是,路家明确说了,路右石将外放到江西。可以由着顾家挑地方,只要你能找到离你近的,我儿子没意见,都会去赴任。
这个条件十分诱人,谢氏与顾御史,根本不用商量,直接捂着胸口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