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二,顾遥、顾珩兄妹再次出门,这一次,目标直接是郑家。平安抵达郑家,锦衣卫还在,这次没跟他们要圣旨,却是道:“世子、世子夫人并几位少爷姑娘,昨日去了魏国公府便未归;郑三爷接了圣旨,已入宫了。”
顾遥想了想,问道:“可否进去等他们?”
“请便。”
进门前,顾遥回头问锦衣卫:“你们今天怎这般好说话?”
二人嘴角抽了抽,但是,这也没什么好瞒的,锦衣卫甲道:“我们才知道,郑世子,是我们两个才进锦衣卫时的老大。”
“懂了。”
你懂什么了?锦衣卫两个一脸疑惑,顾珩也不懂,但他可以直接问顾遥:“你懂什么了?”
顾遥道:“他们两个被修理了呗。这一代锦衣卫指挥史的脑子极为好使,单派了两个郑大哥的属下做正门守卫,偏这俩二货不知上峰意,偏待了郑智。”
顾珩脚下一顿,顾遥只得跟着停下,问道:“何事?”
“你不该直呼郑三爷名讳。”
“哈?”
负责带路的婆子,闻言笑道:“顾二爷勿恼。我们三爷说过了,顾姑娘如何称呼他,都使得的。”
顾珩道:“这不合规矩。”
青山闻讯赶来,听见这话,想着寒香说未来女主人在顾家的憋屈,便笑道:“郑家都不在意了,顾二爷何必揪着这点小事不放?我们三爷、世子爷,不定更喜欢顾姑娘这般的姑娘家呢。”
顾珩哑然。
青山不单是小厮,是正经的侯府侍卫,在册的。
顾家兄妹被青山请进主院饮茶时,郑智与郑世子在宫门外汇合,一同入宫觐见圣上。一个时辰后,四月武举的名单后,曾经被抹去的郑智,又添了回来。
有“好心人”,特将这消息送到李景隆处,来人道:“郑世子归京,拜访岳家魏国公府后,又进宫面声。郑三爷,便又能参加武举了。”
李景隆静默好半晌,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到悲得不能自抑,泪光连连。抹了泪后,李景隆忽道:“原来,他们说得都对。我,确实是个最蠢不过的。”
说完这句,李景隆便拒绝进食,直到顾家离京,都没死成。因为家人不让他死,因为没了国公的李家,并非一无所有。李家所有田赋不要交赋,但需要李景隆活着。李景隆是曹国长公主的长孙,是李家最后一代特权拥有者。他活着,李家子嗣才能安稳地活着。
想死死不成的李景隆,郑智很满意,郑世子就更满意了。郑智觉得世子大哥有点怪,便问:“大哥,我有一事不明。不是弟弟我嫌弃你,实在是,就凭大哥的长相,姓李的,当瞧不上你才是。大哥,为何厌恶姓李的?”
郑世子闭上眼睛,道:“也没什么大仇恨。十五岁陪汉王入京后,汉王给我安排的前程,是锦衣卫将军,和镇抚司完全不同的功能。那时候,别说汉王,就是当今圣上,都不及李某人得势啊。我不小心得罪了李某人的心上人,被踢到了北镇抚司。”
从北镇抚司学到了很多本领,但吃了更多的苦,见识了更多的丑陋。
武举之前,科举的殿试先举行。殿试定于三月二十四日,顾家离去的日子,便定在三月二十九。老夫人原话:“机会难得,让所有孩子都看一次状元游街。丫头们去长长见识,珩哥儿和琅哥儿,好好瞧瞧人家,回来再努力读书,有朝一日,像他们一样光宗耀祖。”
几个顾立即欢快道:“多谢祖母。”
顾珩兄弟则苦笑应声:“谨遵祖母/伯祖母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