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遥担心而来,负气而归,还带着受伤的哥哥。
小李氏见儿子负伤,还不曾见到太孙,当即落下脸来,数落顾遥:“珩哥儿为了你受伤,你怎还能抛下他不管?你一姑娘家,去了郑家,又能做些什么?这还没嫁过去呢,就这么惦记人家,害娘家哥哥如此,将来家里还能指望你帮衬一二么?”
顾遥不分辨,只认错:“是女儿之过。”
老夫人却听不得这话,道:“姑娘家嫁人,是图她帮娘家的么?”
“母亲!珩哥儿受了重伤——”
“那是珩哥儿做得对。他是哥哥,保护妹妹理所应当。再有,男儿瘦点不是要命的伤,也没什么不好。珩哥儿他爹,十来岁的时候,和三儿第一次去开封府参加府试,路上遇到山贼,挨了打不说,还丢了盘缠,不也熬过来了吗?”
小李氏那会儿已同顾同知定亲,又是科考这样的大事,少不得关注一二,这事自然也是知道的。然——
“知道归知道,可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这如何能比?”
老夫人没好气道:“难不成,你那夫婿、珩哥儿他爹,不是我的儿子吗?”
小李氏想说,能和你这老太太一般心大的,能有几个?只顾珩的伤确实不无碍,养上三五日,都不耽搁乘船离开京城。她犯不着为未发生的事,惹得婆婆兼姑姑不开心。
顾遥却主动认错:“母亲训得对,我同郑家还没有关系,确实是我急切了。按规矩,即使定下亲事,成亲前是不得见面的。二哥受了伤,不得动,我这几日便哪都不去,陪他读几日书。”
想着儿子不喜欢顾遥,小李氏便怒道:“他受伤还不得休息,偏要读书不成?”
“那依母亲,如何是好?”
自然是再见皇太孙了!但是,小李氏不敢说。她瞄一眼虎视眈眈的婆婆,立即脑补出老人家会说的话:“人脉是锦上添花,重要的还是要先有功名!”
老夫人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没有野心的一个人,一辈子都是,所以才交出顾同知这样忠厚老实的人。小李氏曾经以为挺好的。
可这会儿,她忽然觉得有些憋屈。
今日,他儿子太孙没见到,反倒是顾琅的同窗,在顾遥他们离开后,来了不少位。那些人,或是安慰顾琅,或是与顾琅商议未来一年如何读书,去哪里读书等事。总之,哪怕落第,小李氏照样看到冉冉升起的明日之光。
但真要她说如何是好,她还真不知道。
老夫人瞧出她的迷茫,吩咐顾遥:“好了,你也累了一日,回去休息吧。明日就按你说的,陪你二哥读书去。”
顾遥看了小李氏一眼,见她没反应,便称是,告退。
这厢,老夫人就开始训小李氏:“我还能有几日活头?论脑子,你还不如我,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官夫人不好吗?儿子那里你不知道怎么教,就不要乱指挥。当年我是怎么做的?直接把人丢给他二叔,这个很难学吗?”
小李氏嘟囔道:“可那样,儿子和我就不亲了。就比如说表哥,他多向着顾家啊!”
老夫人从来没想过侄女是这么想的,怪道她一直拴着儿子,不叫他去宛平。可孙子如今已长成,是以,只剩下感慨了:“你若早说这话,我说什么也会把珩哥儿送给他爹。”
小李氏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