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骂人啊。我那伯父,只送个粮食都能出问题。”
是的,粮草不济,固然有南方运粮不及时的缘故,但是运至北京的粮食,还有十万人五日的粮食没送过去,便是北方运粮人之过。很不幸,顾大老爷是其中一员,重要的一员。
顾遥扑进宋海棠怀里哀嚎:“伯父一个没升职,搞得全家乐不起来,神烦啊。”
偏这会儿,鲁娘子不经通报直接进了乡思的办公室,气冲冲道:“你那大伯,狗屎。”
顾遥忙将人送至上席,宋海棠殷勤看茶。
“鲁师父,怎么了?”
鲁娘子红着脸,说不出话。
宋海棠直接问:“不会是对你不敬吧?”
鲁娘子的脸,更红了,算是默认。这下,顾遥忍了多日的粗口,没忍住:“神他喵的狗屎,说他狗屎,那是侮辱狗屎。”
谢氏也气,可她的教养,使得她不会骂人,只是把求欢的顾御史踹下了床。
永乐皇帝在北京待了年余,六部也在慢慢成制,到底还不成制。顾御史北上,干的并不止是御史的活儿。这会儿好容易着家,能和媳妇亲密一二,哪知就这么被踹下来了,心情极其糟糕。
可不等他开口,谢氏已开始数大房的不是,以及给这个家带来的糟心事。
“给大丫头寻门亲事,你应了,虽然难,我得维护你的面子,只能应上,哪知这么难!一个庶女,同胞弟弟不出息,又这般岁数,这个太穷、那个太矮,这家庶子、那家门第太低。可以说,不知顺天府,就是北京地面上的人物,就没可她们心意的。再这么弄下去,顾家下剩的几个姑娘,别想找婆家了!”
顾谨的亲事,顾御史也有些丢脸。
月前,户部员外郎得知顾家长女要许人家,看他面上与他透露了个口风。哪知陈姨娘一听对方只是六品的小官,当即撒泼。
顾御史从来不知女子还能如此,被她弄了个措手不及,只得将亲事作罢。可就在十日前,不知哪来的流言,说是丁员外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肖想顾家的长女。丁员外口口声声说着话是顾家传出的,便一个脏字不带,骂了他半天,他还不能还嘴。
顾御史特意家来一趟,与谢氏两个去了陈姨娘那里。一番询问,方得知陈姨娘母女的野心。
大房母女认为,顾大老爷早晚要袭军职,卫指挥佥事,正四品。顾谨身为正四品的唯一闺女,两个叔叔,一个是御史,一个是同知,高嫁,少说也要往三品人家家里嫁。
顾御史自己也后悔了,正准备和顾大老爷说一声,将事儿推回去。
谢氏见他面露愧色,便接着道:“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好大哥,今日无意撞见三个丫头的女夫子,只当家里赁来的妇人,不仅拿言语调戏人家,还动手了。鲁娘子,那可是孟家送来的人啊!再说这什么行径,叫几个女孩儿看见,成何体统!”
这也太……
顾御史自来知道媳妇,索性什么都不说,问她:“依你如何?”
谢氏憋了许久,今日是必要达成所愿的,因道:“我们的宅子修整得少,已能搬进去了。我们提前搬,把五丫头也带过去,单在我们府里上课。同大哥一家子,分开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