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棠踩着这话进门,只问了句:“那我娘有没有危险?”
蒋婆子说:“不把孩子推正,你娘更危险。”
宋海棠立即拍板:“那就推。有什么需要的,蒋奶奶尽管同我说。”
蒋婆子没敢应承,先看了宋二郎一眼,宋海棠瞧见,才要说不必搭理别人,宋二郎已道:“劳累大娘了。”
没费力气便征得了宋家人的同意,蒋婆子松了口气。不曾想,海棠娘知道这是最后一个孩子时,因怕还是个闺女,精神高度紧张,惹得蒋婆子频频叫嚷:“松肚皮,你这样我推不动。”
宋海棠听见,趴在窗户上扬声道:“娘,你放心,你这一胎就是给我生两个妹妹,我也能养得起。”
见掌下肚皮松了两分,蒋婆子忙道:“是呢,你这闺女顶厉害的,比个儿子还好,阮家庄哪个不晓得?再说男女还不知呢,你再这样,把儿子整丢了,那才难受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海棠娘赶紧摈除杂念,全力配合蒋婆子。
推揉疼,开骨疼,夹杂在一起,夜幕降临时,海棠娘疼得晕了过去。
何家后院小得紧,何福娘见没落脚地,便去前院准备晚饭。蒸了十几只白面馒头,炖了一锅白菜粉条,炒了一大盘子鸡蛋,熬了两只母鸡,直直忙活了一个多时辰。
拎了饭菜过来,让蒋婆子婆媳垫垫肚子,何福娘喊阮四娘搭把手,俩人进屋强灌海棠娘进食。
宋婆子没饭吃,只能吞口水,不好说何家,只在外骂大儿媳妇叶氏:“十个巴掌拍不出一个屁的蠢货,也不管管儿媳妇。哪有婶子生孩子,侄儿媳妇照料的?还不去把人拉出来,没听见你孙子哭了吗?”
见骂不好使,宋婆子还拿鞋底拍了叶氏两下,叶氏仍旧纹丝不动。
阮四娘在里头听见动静,扬声唤道:“婆婆,我力气不足,你来帮我一把。”
听见儿媳妇召唤,叶氏立即丢下婆母,一头扎进里屋。
何福爹住着拐进来,邀宋大郎两兄弟、宋江两兄弟去何家吃饭。何家老宅只两间屋子,这么多人,确实没什么地方了,众男起身离去。
吃饭时,何福爹按照媳妇吩咐地,不着痕迹地套了半天话,方知今日又为啥闹。
大房三个孩子,宋江是长孙,打出生就由两层长辈宠着;宋巧最小,又是女孩子,不仅有长辈,还有两个哥哥惯着,好坏是非不分,只为自家好。独老二宋河,虽无什么高尚的品质,却也不算浑。
宋河今年十六,先前在两家店在念书,这几年也跟着楚夫子读书。相较于别人,他和哥哥宋江,都是有底子的人,他又比宋江认真一些。矮子里面挑将军,统共六个读书的娃,宋河便成了楚夫子最得意的徒弟。
今年春上,师徒俩商议一番后,宋河决定参加明年县试,楚夫子便带他去了两家店。
这几年,周举人各种辛苦,就想培养出个把两个出息的子孙。哪知白费心思多年,子孙无一长脸的。为了将来考虑,周举人准备提携几个有为之后,自然要和自己的学生们要人。
楚夫子带着宋河来了。
一番考校后,周举人留下了宋河,算是直接指点了。宋河无事便在街上晃悠,常去的地方便是金文书店。偶然得王掌柜的闺女,生了一段相思。
正是这不该有的心思,惹了眼下的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