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起。”
沈从君强忍泪意,搓了一把脸,捡能说的,说了一部分。
“二月十四,是我爹四十生辰。他说这个日子很重要,把我叫了回去。”
他说的很慢,顾遥也不催,乖巧地坐在那里,认真地听着。看着这样的顾遥,沈从君自嘲一笑,道:“你和郑智那么好,他一定告诉过你我离家出走的原因吧?是的,也没什么,我爹为了别个女人,气死了我娘,还迎娶了那女人进门。”
顾遥并不知道这事,不过,她没说破。
“知道我为什么叫从君么?因为那个女人,姓君。当年,我爹就是失忆了,偏还记得那女人的姓——我爹说,他和那女人是青梅竹马,我娘趁虚而入,生了我。是我,破坏了他青梅竹马的情分。事实上,我不是离家出走,是他生气时,叫我滚的。”
“可我有什么错!”沈从君不甘地吼道。
顾遥伸手,想去安慰他,却被躲了过去。沈从君看着顾遥落空的柔夷,犹如落入冰窟的冰雕,不带语调地说:“他过生辰,孝道大于天,叫我回去,我就要回去。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给我订了亲,我就要遵从。”
“什么意思?”顾遥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沈从君说:“我和他不一样,定了人家,就会对那人一个好,不会叫她步我娘的后尘。遥遥,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称呼你,也是最后一次。我,不能牵你的手,陪你走一生了。”
顾遥今天很苦逼。
爬墙伤了膝盖,相帮宋海棠和父亲,哪个也没帮上,还叫郑智欺负了不能言语。这会儿,从未如此清晰表达过爱恋的青梅竹马,斩钉截铁地否认了两人的未来。
顾遥不相信这是事实,她揉了揉脑袋,一脸疑惑道:“我是不是太困了,出现了幻听?”
明明不是极致的美,却别样叫人欢喜,沈从君好想逗她,是,你出现了幻听——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叫悲剧,继续延续。
沈从君残忍地说道:“你没幻听,这是真的。倘若不信,你现在去休息,天明之后,我再和你说一遍。”
顾遥知道自己的破性子,说的好听,是比较随遇而安,对很多事情都不怎么在乎,随性到,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嫁人,恋爱,这是她前世没享受过的生活。这件事,她不想随遇而安。
在大明,她不可能老大还不嫁人。是以,她早早想过自己的婚事,敲定了人选。婚前恋爱不大可能,敲定人,有点情分,婚后慢慢来。
沈从君,很合适。
她习惯性想到最坏,想过了和沈从君在一起后的无数可能,各种困难,但从未想过不在一起的可能。
她爹那么宠她,怎会不同意?然而,她爹还没来得及说不同意,沈家,先不同意了。
不对,她身上还有孟善孙女的光环呢,沈家怎会不同意?顾遥面带希冀地问沈从君:“你和沈伯父提过我吗?他给你定的人家,比我家还要好?”
沈从君身子一僵,停顿了好半晌,才道:“提过你,他不同意。至于我未来的妻子,她的出身,并不弱于你。她是,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