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话有什么毛病?仔细一回想,发现自己明明是想帮父亲,却以帮宋海棠的口吻说的,忙改口,因道:“若能,你就帮帮我爹吧。至于宋家那边,年节里无事,我翻了眼县律。其中一条,于国于民有益,官府便可以与平民女子女户身份。”
细细问了这女户的说头,宋海棠,心动了。
心动到行动,并不是眨眼就可以的事。宋海棠安静下来后,顾遥叫她先休息,自己匆忙换了衣裳去陪郑智。
厅房,郑智托着白茶碗,似是在瞧什么珍品,眸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某处。见到某人过来,连忙动了动茶碗。静中之动,顾遥首先看到了瓷碗。别院里的陈设非常普通,那茶碗不过是最普通大白瓷。重点是,郑智的手指,竟比那白瓷还要夺目。
下意识地,顾遥垂首看向自己的手。小小的,肉呼呼的,很有福气,但并不适合弹钢琴。罢了,刚什么刚啊,哪有啊。姚飞飞宋海棠都如此努力适应了,自己别扭个啥。
话虽如此,心底到底有些不舒坦。顾遥挥开思绪,强打精神,面带微笑,道:“几日不见,三爷又俊了一分呢。”
她有礼,郑智却不规矩地捏了捏她的脸,还道:“不想笑就别笑。像先前那几年,想凶我就凶我,不想搭理我,就不跟我说话。”
顾遥当真转身就走。
“喂!”
郑智才恼怒地喊了一声,顾遥已笑嘻嘻地转身,问道:“你喜欢刚才背过去身去的我,还是现在这张假笑的脸?”
我喜欢转身就走、却又回首对我笑的你。
喜欢这样的话,郑智还不太懂,潜意识里觉得这是羞于出口的话,嫩脸一红,咳了咳,回避了这个话题,掏出一封信,拍给顾遥。
顾遥打开一个,顿时气了个半死,恨不得飞到凤城,一巴掌拍死孟晖这个二货。
什么叫连一千两银子都搞不定?千两银子,光凭死工资,她爹要赚十年;就是自己的干爷爷保定候孟善,不算旁的进项,也要一年年俸!
什么叫就凭你俩的关系?我和郑智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花人家的钱,借人家的银子?
顾遥才这么想,就听郑智道:“凭我们的关系,一千两银子而已,为什么不找我借?”
“你就在我眼前,可以麻烦你的事多了去了。孟爷爷却在千里之外,我能麻烦到他的,也只能钱这种俗事了。”顾遥认真地回答着,在郑智心里舒坦了三分之后,偏又道,“再者,我们俩只是认识,借银子怎么也借不到你这里。”
“过来。”
郑智强忍怒火,招呼顾遥。
自家地盘上,顾遥怕个啥,依言坐到郑智身侧。郑智却还嫌不够近,起身,欺身,附在顾遥耳畔,轻声道:“我认为,我们的关系,很近。你是不是忘了,我对你做过什么?”
顾遥才眼前一暗,唇被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