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遥又趁机道:“爹,你到底缺多少银子?说来,没准我能有法子。”
按照顾西说的,朝廷下发了新的种粮。宛平的官田不够,加上顾家私田,届时千余亩的人工成本,也不是三五百两能打发的。但具体缺多少,顾西没说出具体的数目。
顾知县听她有法子,忙道:“你和姚家的姑娘来往没关系,但不能和她有金钱往来!”
“我知道的,爹,我不找她借银子。”
“那你找谁?”
你爹呗——
顾遥白日已教张胜带着信去了辽东。一封信是给老爷子的,提醒他最迟年终告老,又同老人家要银子建马场。除了老爷子那里,顾遥又同孟善写了封信,同他借银千两。
事实上,顾老爷子那边早有准备,已在年节里同大老爷说了此事,叫他做好准备。结果,遭到大老爷拒绝,任凭陈姨娘如何吹耳旁风都不好使。
这下,连老爷子都奇了,问他:“俺退了后,你能连升两级,又能掌权,如何不好?”
顾大老爷真个儿回答了,他说:“儿子更喜欢有个高四级的父亲罩着。”
一向咋咋呼呼的儿子突然怂了,总有个缘故,老爷子问了半晌问不出来,只好换了口吻,拿另一个事规劝:“明年三月恒哥儿就要娶媳妇了,那可是顾家长媳进门,你这个当爹的不回,俺这个做爷爷的,总要回吧?”
提及嫡长子,大老爷也不好反对了,犹豫半晌,方道出真实意图:“爹若是一定要告老还乡,儿子也不拦。那之前,将溪儿和瑄公子的亲事定下才是。”
因顾谨的一己私欲,老爷子不顾自己感受,硬将顾遥送走,还同孟家疏离了许多,赔得里子面子都没了。待闻又是这事,老爷子立即恼了,怒道:“闺女是你的,你自己想法子。”
顾大老爷见老爷子果然生气,立即摆着无赖年,责问问老父:“儿子没这本事,不找父亲帮忙,去地下找我娘吗?”
近日顾老爷子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每每回忆当年,还是发妻老娘在时的日子比较踏实。这会儿听到儿子再提发妻,老人家像是被抽了最后的力气,颓然道:“孟家不可能和顾家结亲,你娘在也帮不了你。老大啊,别闹了。”
亲娘都不好使了,顾大老爷也没了主意,看向自家闺女。
顾谨便上前,与老爷子道:“先前五妹妹在的时候,常去孟家做客。我不要别的,只要爷爷也带孙女去孟家做客便是。”
老爷子再没力气,骂人的力气还是有的,不屑地撇了眼面容姣好的大孙子,冷哼一声,骂道:“不知所谓的蠢货。”
顾谨既羞又恼,登时无声哭泣起来,那可怜的模样,把顾大老爷心疼坏了。他不满地瞪着老父,出口埋怨:“爹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孙女?遥儿的琴最好不过,整个辽东无人能及。”
顾老爷冷笑:“琴弹得好顶什么用?去府里问问,俺这两年是不是很少去孟家了?事到如今,不怕实话告诉你们,老夫去孟家,十之八九都是跟着遥儿去的,懂这话的意思吗?”
“不可能。”顾谨斩钉截铁地说道。
老爷子懒得理她了,撵人:“不信自己去打听打听,有能耐自己去孟家问问。”
顾谨当真道:“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