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自己没什么本事。他爹是武安侯,他哥是武安侯世子。”
一语未了,寒香惊呼:“他就是郑家三爷?那姑娘说得不对。郑三爷本事大着呢,去年赵王弄的冬猎,他还拿了第一呢,顺天府头一个呢。”
相较于像见到了偶像的寒香,顾遥平静得像个瓷娃娃,她道:“顺天府这个名字,统共才用了四五年,赵王也是才就藩,这个头一个,运气的成分,大于实力的那一部分。”
寒香便将听来的“事迹”都告诉了顾遥。
“姑娘才走的第二年春上,郑三爷第一次见到路家少爷,以为对方是个小姑娘,逼着郑世子把路少爷领回家。这事怎了的,奴婢没听说,只知郑三爷,现在和路家少爷是朋友。”
路少爷,的确,很秀气,略娘。
寒香见顾遥点头,又道:“三年前,郑三爷把泰宁候家的四少爷打得半死。打人的理由是,陈家四少爷长得太丑还出来吓人,错上加错,不打不长记性。但是姑娘啊,陈家四少爷,是郑三爷的姐夫呢!”
三年前,好日子,可不就是郑智去辽东那年?根在这里啊,顾遥便道:“陈四做了对不起媳妇的事,娘家弟弟替姐姐出头,打姐夫很正常。”
“不!”寒香斩钉截铁地否决,又道,“大家都说,孟家二姑娘的亲娘孙氏,害了侯夫人。郑三爷为母报仇,又不能打女人,不能打庶出的兄长,才打了庶出的姐夫出气。侯夫人不领情,拿鞭子抽郑三爷。那是亲娘,郑三爷不敢躲,鞭子差点打到郑三爷脸上时,郑世子把鞭子一把抓住——救了郑三爷的脸!”
“你当时在场?”
“嗯?在哪?郑世子救弟吗?”寒香不明所以,见顾遥颔首,一脸遗憾道,“奴婢哪有那命?这段《郑世子救弟》,是奴婢在茶馆外头偷听的。”
顾遥忙问:“为何偷听?难不成,听书要钱?”
“嗯!不同的人,钱还不一样。京城来的说书人,一口官话我们听不大懂,听一个故事,还要十文钱,忒不地道。”
顾遥察觉到了商机,默默寻思片刻,问寒香:“那后来呢?郑智从辽东回来后的事,你知道吗?”
寒香点头,学那说书人,道了最终结果:“郑世子将侯夫人送到了宣府,把孙氏气了个半死。侯夫人去了不到两年,就生了个男孩。听说,孙氏都快气死了。”
极其应景,寒香才说完,就听厨房小院传来怒骂:“气死老娘了!一个丫头片子,哪来的脸,说我脏,你干净?你干净你哄得老爷白给你院子住?”
宋海棠冷声道:“你说的是,你确实老,还老到耳聋眼瞎。不是?不是怎不知是你家姑娘把屋子借与我住的?你眼不瞎,那么大的蟑螂在灶台那爬,看不见?锅不刷就去炒菜,还有比你更脏的?”
邢婆子“啪啪”拍着门,怒道:“败家玩意,你知道个屁!锅底都是油,刷了要遭天谴的!”
“锅底那点子油,哪有你偷的油多?我倒看看,我们两个,哪个会遭天谴!”
俩人在灶房吵得不可开交之际,寒香上前,提醒二位:“姑娘来了。”
邢婆子立即指着宋海棠道:“姑娘你来得真好,方才这丫头一直不叫我做饭——”
“谁跟你我?你没签mài shēn契不成?”顾遥明知故问。
蟑螂下锅,那画面太恶心了,天天吃外食,也不能叫邢婆子再掌厨了!
邢婆子不惧,扑扑蓝底布裙,挺胸,有恃无恐道:“叫姑娘说着了。我不是顾家的下人,是顾家赁来的厨娘,赁期还有八个月,姑娘不喜欢我,把未来八个月的工钱值给我,我收拾包袱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