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完票后,阿凉上了火车。
车厢里的气味并不好闻,因为一百多个人都挤在这个狭窄的地方,散发出各种各样的味道:泡面的佐料味、烟雾盘旋于空、nǎi瓶里nǎi粉的nǎi香、从厕所中散发的那股奇妙气味
刚进入车厢的乘客纷纷掩住鼻子。
阿凉倒能很好地接受,因为这些气味比在垃圾场中捡垃圾时所呼吸到的异味好闻多了。
寻找座位的乘客排成了一列,在狭窄的走廊道上左顾右盼,巴望自己的座位赶紧出现。
在走到另一节车厢之前,阿凉终于在某一处的窗旁看见了那里贴着自己座位的号码牌。
它是个四人座,一边俩个,对坐已经坐满了人。而自己的位子,是靠近走廊道的九十九号,身旁靠窗户的那个空位的乘客还没到。
阿凉落座后,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就抱着小包裹一会儿望望窗外的风景,一会儿观察起走廊道上路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全然没有注意到对座有一个长着满脸络腮胡的大叔正色咪咪地盯着她露出的白嫩细长的腿。
“对不起,能让一下吗?我是里面的座位。”
手冢国光看了一眼贴在墙面上的座位号,确认无误后这才对四处张望的黑发少女说道。
耳边忽地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阿凉抬头,一眼就认出他是在火车站时想要帮助小女孩的茶发少年;立刻起身,走开让出了空隙。
“谢谢。”
手冢国光推了推鼻梁上有些下滑的镜框,点头向少女道谢。他走进去,正准备落座,却又因为自己良好的动态视力而停下了脚步。
他的余光瞥见:对面坐着的一个肥头大耳,满脸络腮胡的大叔正伸出他不安分的粗手,悄悄地探向此刻正站在他身边的少女的大腿。
手冢国光面色一黑,抬眼用犀利的目光瞪向络腮胡大叔。但是没用,对方根本不看他。
络腮胡大叔现在满脑子黄色思想,眼里心里只有眼前白花花的大腿——摸上去是什么感觉?他这么想着,情不自禁地咽下抹口水。
阿凉全然没察觉到即将触上腿部的手掌,只是歪头疑惑着为什么茶发少年还不进去坐?
手冢国光狠狠地皱起眉头,几步便走上前,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快要盖在少女白嫩肌肤上的粗手,用力捏紧以免被络腮胡大叔挣脱。
络腮胡大叔没想到有人居然横叉一脚,一脸惊愕地抬头想看看是哪个兔崽子这么有种。
手冢国光完全不在意他的打量,转过头来,以命令的口吻对阿凉说:“你坐里面的座位。”
他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一般靠窗的座位前都设有一张小桌子,可以用来遮挡她的大腿,以免再遭猥琐男的窥视所以想跟她换座位。
阿凉一愣,目光在大叔和少年之间徘徊,模糊地感觉到什么,便很乖巧地就坐进去了。
“傻bī,坏我好事!快放开我!”
络腮胡大叔见到手的肥羊跑了,气的脸红脖子粗,一双混浊的眼睛死命瞪视着坏他好事的少年,还吐了一口水险些喷到少年身上。
手冢国光不悦地抿紧嘴chún,俊秀的脸上满是隐忍着的怒火。良好的教养使他不能随意冲动——最起码要跟人渣讲一会道理再动手。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喂——快住手!”
乘警匆匆赶到,不知道是被谁叫过来了。
他穿着制服,身材魁梧,手里拿着警棍,腰间别着一把枪。叫他来的人说这里有人要打架,所以连帽子都没戴好就匆忙地赶过来。
刚到达现场,乘警就看见一百多号的座位前有俩个气氛不好的人正陷入僵持;又见年轻人面色很不好的样子用力抓住了中年人的手臂,误以为他打算施bào,立刻跑过去制止。
手冢国光看了乘警一眼,因为其面目严肃眼神冷漠,直把乘警看的竖起警棍戒备着他。
“听见了没?快松手!”
乘警有些紧张,因为少年的气势太强了。
手冢国光明白依照目前的情形自己现在放手是最好的选择,不然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在欺负这个大叔,尤其是在络腮胡大叔懦弱地缩起来的情况下思及此,手冢国光松了手。
络腮胡大叔捂住被抓的通红的手臂,立刻起身坐的离少年远一点才稍微感到安心一些。
人一放松,心思也就活络起来。
络腮胡大叔盯着乘警,眼轱辘转呀转的。
乘警因少年的举动而放下了警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皱起眉头,微黑的脸庞满是威严的神色,问道:“你们认识吗?是因为什么才想在车上打架?谁先动手的?”
乘警的语速飞快,但俩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手冢国光正想跟他解释前因后果,却被络腮胡大叔给抢了先,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低估这个色狼大叔的险恶用心以及嘴炮的战斗力。
“我只是坐在这里,他却想来打我!”络腮胡大叔先是委屈地告状,又愤恨地怂恿道:“依我看他就是个神经病,不然谁闲的没事会来打陌生人?你瞧,我的手臂都给他抓肿了!”
说罢,他伸出被自己“加工”后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