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他猛地打断她:“我都明白,全都明白,苏妤,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事,也不愿再被你伤害。”
被拟……伤害……。
她不能置信,当自己终于决定告诉他内心的感情时,他竟然说,不想再被她伤害,这么说,是不打算再给她机会了吗?
心头很沉,想说的话,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已经说不出来了。
“怎么?不高兴?“他笑了笑,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我决定放手了,再也不缠着你,还你自由,你开不开心?”
开心?开心地想死啊!
“段煜臣,你说的都是真的?”她深吸口气,努力让泪水不耍掉下来:“对我再也没有半点留恋,心甘情愿放手,从此只为陌路?是这样吗?”
他眼神复杂,眸中分明藏着惊痛,不过,这样情绪,很快就被他掩盖下去:“没错,缘分这种东西,若是强迫的话,就会演变为怨恨,我不想因爱生怨,所以决定还你自由与清净。”
鼻头酸酸的,苏好低着头,想大哭,却哭不出来:“就是说,你我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瓜葛,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对吗?”
“是的。”
“我不同意呢?”
“苏妤,你不能这么自私。”
“我哪里自私?“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又不是圣人,难道就不能犯错吗?”
他的眼中现出不忍,想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最终却什么都没做:“你可以犯错,但是不能一错再错,回想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你没有一天是开心的,你的幸福,我给不了,恨你,更恨自己。苏妤,这次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今后你若有难事,还是可以来找我,这一份人情,我会还给你的。”
手中的果子哗啦啦掉在地上,顺着高圾一路滚下去,就像她的心情,从云端跌落地狱。
完了,一切都完了,就算她现在告诉他,自己喜欢他,爱他,一切也无法挽回了。
那个狗pì冯老头曾说过,段煜臣性情坚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宁为玉。碎,也绝不瓦全。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手了?这样就耍性情坚毅?这样就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去他娘的性情坚毅!去他娘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终于明白,段煜臣在昏迷时呢喃的那些话的意思了。原来,在他理智不清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这个打算了。
呆坐在原地,一阵沁凉的微风吹过,明明是气候炎热的季节,她却觉得浑身冷得厉害。
段煜臣站起身,将鸣剑阁的人召集在一起,去看了看苏睛的伤,问了卫云几个有关罗刹教的问题,末了,竟然找到秋显连,托他照顾好她。
苏好脑中一片空白,周围发生了什么,她全部看不见,听不见。
不知坐了多久,忽然有人轻拍她的肩膀,段煜臣语气平和且淡然:“苏妤,我走了,若遇难事,可以来找我。”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和他道别,她怕只要自己应了,他便再也不会回到她的身边。
周围恢复宁静,苏妤依旧坐在原地,从段煜臣从后,便一动不动。
“二拟川苏睛欲劝,见她目光yīn郁,又吓得躲到一旁。
“阿妤,你要是…耍是放不下,我可以陪你去找他。”秋显连慢慢走过来,轻手轻脚坐在她身边,本不愿提及段煜臣,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苏妤机械般地摇头:“找……找不到了,不用去找了。”
“可是你…如果你真的爱他,我愿意退出。”秋显连下了很大的决定才这样说的,说完后,就开始后悔了,如果她真的答应了,他该怎么办呢?是不是真的要把她让给段煜臣,虽然想让她幸福,但毕竟不甘心。
苏好猛地转头看向他:“显连,你觉得我自私吗?”
秋显连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吧。”她干笑两声,嗓子疼得厉害:“我这种人自私又自利,你到底喜欢我哪点呢?不如放手,全都放手,大家目个清净,谁也不欠谁。”
“没有,你别多想,你很好,你真的很好,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秋显连望着她,目光诚然。
苏好看着他,自嘲一笑:“显连,你真会安慰人,谁能嫁给你,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阿妤,你应该知道,我只想娶你一个人。”他的心意,从来不曾掩藏,在鸣剑阁后山时,他这么说过,鬼医谷山谷内,他也这么说过。
苏抒轻笑两声,摇头道:“别这么说,我不配你,真的不配,我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你们一个个都对我这么好,我却肆无忌惮地伤害你们,像我这样的女人,不耍也罢,不要也嗯…”说着,晃晃悠悠站起身,因为坐得久了,两腿发麻,刚站起身,腿一软,又跌回去。
秋显连扶住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见她眼中似乎有泪,心口一紧,突然用力把她拥在怀里:“阿妤,他不要你我耍你,你何必为了他这般伤心,难道我的感情便不值得珍惜吗?”
苏妤浑身一震,抬头凝望他:“显连,你不讨厌我?”
“我怎会讨厌你!”是啊,他怎会讨厌她,他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她。
心中又酸又涩,原来这么自私的自己,竟然还是会有人爱,只是…她的心足够宽广吗?可以容纳下这么多的人…
“显连,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能答应你,否则,我会伤你伤得更深,你给我些时间,让我想明白,好不好?”
他轻轻推开她,黑眸幽深,沉不见底。
二人两两对望,谁都没说话,但通过对方的眼睛,却可以感受彼此内心。
终于,他瞳眸一跳,语调沉而缓慢,一宇一句道:“好,我等着你,等你想明白的那一天。”
苏妤凄凉一笑:“多谢。”
整顿好马匹,清点完人数,秋显连又留下两匹马给苏妤,然后带着一众弟子回唐门去了。
苏抒本想回亚龙山庄的,可无念和镜月还留在白马镇,她实在不放心二人,决定回白马镇将二人带出来。为了安全起见,苏妤让苏睛留在这里等她,可苏睛不愿,非要跟着她,苏妤怎么劝她都不听,后来实在没办法,想用武力解决,苏睛却说,自己独自留在这里危险更大,苏妤想想也有道理,便同意她跟着。
两人瞧瞧返回白马镇,镇上的戒备明显比离开时松散了很多,苏妤怕是个陷阱,嘱咐苏睛一定耍警惕,绝对不可以离开她。苏睛也紧张,怕又被人掳走,只好乖乖听话,牢牢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两人紧张了一路,发现确实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这才放弃绕小路,直接从大路赶向客栈。
刚踏入客栈大门,一条椅子横空飞来,径直朝两人砸了过来,苏妤连忙拉了苏睛一把,躲过那条飞来的椅子。
“怎么回事?”苏妤看着一片狼藉的客栈,心感不妙。
客栈里已经没有客人了,伙计们四下逃窜,掌柜一个劲拍大腿惨叫,心疼他的桌椅板凳,茶壶碗筷,那可都是钱啊!
苏妤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无念和镜月,又追到楼上,打斗声越来越清晰,拐过廊角,看到曲珍的房门打开,有人从里面飞出来,还没等爬起身,又有人飞出去,跌在那人身上。
苏妤连忙赶过去查看,走到门口,胳膊被人拉住:“快躲起来。”
苏妤一看,拉住她胳膊的正是无念,无念身后,躲着一脸惊恐的镜月。
“发生什么事了?”苏妤指指曲珍的房间。
“白心谷的人找来了。”无念小声道。
白心谷?苏妤心中突地一跳,难道是秦冰?甩开无念的手,苏妤向曲珍的房间赶去。
走到门口,苏妤这才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形。
此刻,与曲珍交手的,正是孟凡妻子赵婧,本以为她不会武功,倒是没看出来,她的身手还不错。
“哟,曲姐姐,你何必这么生气,那男人跟你可以点关系都没有了。”赵蜻向后退了一步,轻笑着道。
曲珍双眼通红,眸中迸发恨意,手中长剑连刺,似乎恨不能将赵蜻碎尸万段:“你这心如蛇蝎的女人,孟大哥对你那么好,你竟忍心伤他!”
赵蜻面色陡然一沉,冷冰冰道:“对我好?开什么玩笑!这男人根本就不爱我,他接近我,只不过为了让你死心罢了,更何况,他坏了谷主的大事,就算我不杀他,谷主也不会绕过他的!曲珍,别忘了你的身份!”
曲珍冷喝:“我早已不是白心谷的人!”
赵蜻面色发寒,眼中窜起一道冰冷的寒光,杀气顿现:“既然如此,那我替谷主清理门户了!”
“只耍有我在,你休想动她!”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一个人影从角落里走出来,站在曲珍的面前。
“孟大哥,你已经受伤了……,“曲珍拉住他的胳膊,不想让他再为自己冒险。
孟凡转过身,轻轻拍了拍曲珍的手,“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了。”
曲珍立刻泪如决堤:“孟大哥,你何必如此,既然已经错过,就不要再执着……。”
“珍儿!”他chún角紧抿,眼中有不可动摇的坚定:“就是因为我们曾经错过,所以,我才不想再次错过,就是死,我也要与你死在一起”
“孟大哥……,
“珍儿。”
看着眼前这一幕的赵婚,嘴角缓缓拉出一个残忍的弧度,“好一对痴男怨女,连我都感动了呢,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二人,让你们去九泉之下做一对鬼鸳鸯!”话音刚落,手中长剑化为一道寒光,向二人罩来。
“叮!”兵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赵靖手中的长剑被震飞,握着酥麻的手臂,赵蜻怒道“贱人!休耍多管闲事!”
苏妤伸出手,漫不经心地在剑锋上弹了一下,剑身发出一阵嗡鸣,“我就是喜好打抱不平,有本事来打打看,你耍是输了,就立刻圆润地离开,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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