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珍姐,跟我们一切走吧,秦冰那臭婆娘要是知道你背叛她,肯定要对你下杀手,跟着这个女人比较安全。”无念说着,用手指指苏妤。
安全?她啥时候成人家保镖了?
故意板着脸,对无念道:“说的没错,我可以负责保护曲姑娘,至于你嘛~我就没那个jīng力多管了。”
无念讨好地缠上来:“不要这样绝情,好歹咱也是朋友,对不对?”
“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这么说实在太伤人了。”无念bàng着心口,哎呦地哼哼几声。
苏抒目光掠过他的xiōng口,想起那血红的掌印,心中又是一软,叹口气道:“不逗你了,我们一起回山庄吧,秦冰吃了一次亏,肯定耍寻机报复,你们两个都有危险。”
听了她的话,曲珍不免有些心事重重,无念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嘿嘿一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商议好去处后,三人一同上路,与曲珍一同叛变的白心谷子弟,因为害怕秦冰报复,也想跟着苏妤,她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转念一想,若是没有这些人,她和无念都活不了,于是便给这些人出了个主意,让他们投靠鸣剑阁或者是唐门,以这两大门派的势力,应该可以庇佑他们。众人听了,纷纷往鸣剑阁和唐门的方向赶去,生怕去了晚了,小命不保。
解决了一大难题,苏妤神清气爽,心情愉忧,连无念说她坏话都可以不计较。
经过一整天的赶路,三人决定在前方的白马镇休息一晚。
镇子不大,却十分热闹,几人饥肠辘辘,随便找了家看起来规模不小的客栈便钻了进去。
刚落座,小儿就殷勤地迎了过来,“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我们小店的吃食可是白马镇一绝,我们若是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尤其是…
苏妤不耐烦地打断小儿喋喋不休的介绍,敲了敲桌子:“有菜谱没,拿来瞧瞧。”
“哦,有的有的,几位稍等。”店小二扶了扶头上的帽子,转身去了。
苏妤翻了翻眼睛道,“真要命,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竟碰上个唐僧。
“什么?”无念靠过来问。
“没什么。”苏杼转头去看别处。
无念吸了吸鼻手,瞪她一眼,顺便接过小二拿来的菜谱。
“喂,我先点。”苏妤伸手去抢,被无念躲开。
“我先拿到的,所以我先点。”
“不可以,让曲姑娘先点。”
“不用,我们是老熟人了,她不会在意。”
“她不在意我在意,你这个混小子!”
两人围着个桌子又吵又闹,曲珍的注意力却没放在这里,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拐角处的一桌客人,眼神飘忽凄迷。
她看的那桌客人,是一男一女,男的身穿深青色直裾长衣,面目俊雅,女手身着玫红色罗裙,衣着虽简单,发髻上却管着一支碧亚琉璃金凤钗,与她身上的装扮格格不入。
两人似乎是一对情侣,男的时不时给女的夹菜,脸上一片柔情似水,只是眼神并不像表面那么温柔多情。
突然,那女手抬起头来,与曲珍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慢慢站起身,男子见她起身,不明缘由,女子制止住这边,男子顺着她所指向这边看来,见到曲珍的一刹那,脸上表情陡然凝固,僵坐不动。
曲珍连忙转开目光,放在桌面上的两手紧紧绞在一起。
“哟,这不是曲姐姐,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面。”女手施施然走向这边,语气听起来似乎很亲热,眼中的神色却不怎么和善。
为了菜谱争斗不休的苏妤和无念也停下,纷纷转头去看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子。
看着曲珍芥白的面色,女手嫣然一笑,转身对依旧呆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招手,“凡哥哥,你快过来啊,曲姐姐在这里呢。”
男子明显震了一下,还是慢慢站起身,不自在地向这边走来。
苏好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感到十分好奇,干脆扔掉菜谱,让无念去点菜。
“哦…曲姑娘,好久不见。”男手站在桌前,笑得勉强。
曲珍也是一脸的不自在:“孟孟公子,jiān…好久不见。”
两人都目光闪躲,似乎不敢去看对方,唯有孟凡身边的女子,抱着双臂笑得冷物。
苏妤怎么都看不惯她,尤其是她脸上的笑容,感觉很欠扁,轻轻扯了扯曲珍的袖手,苏妤问:“曲姑娘,这女人谁是啊?”
曲珍还没回话,那女子倒抢先开了口:“我叫赵蜻,是凡哥哥的妻手。
苏妤斜眼瞅她两眼,张得确实挺妖媚。
见苏妤投来好奇的目光,赵蜻媚然一笑,伸手搀过一旁的孟凡:“曲姐姐是凡哥哥的未婚妻,不是那是四年前的事了。”一边说,一边靠在孟凡的肩膀上,故作一脸幸福模样。
苏好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了,不管三人之前有什么样的过去,胜利者都不不该摆出这么一副骄傲自得的丑恶嘴脸,这样的女人,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曲珍两手紧紧绞着,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她强自镇定抬起头,淡淡道:“没错,我和孟公子以前有过婚约,只不是…后来发生一些事情,我们发现彼此不适合,就分开了,赵妹妹妹对孟公子很好,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曲姐姐,你这番话听起来醋劲十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凡哥哥余情未了呢。”女子笑得灿若娇花,苏妤却很想在她那张妖媚脸上狠狠踏几脚。
“哪里,妹妹你多想了。”曲珍勉强笑道。
“是吗?”赵婧反手勾住孟凡的脖手,将艳红的chún凑到他的脸颊边:”凡哥哥,你听到了吗?曲姐姐说,她对你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所以你也不需因为爱上我而自责,曲姐姐也一定会原谅你的。”
孟凡看起来很为难,手臂楼着的是赵蜻的腰,而眼睛看着的,却是低头不语的曲珍。
“蜻儿,不要再打扰人家了,我们回房去吧。”孟凡不敢再看曲珍,拖着赵蜻,向楼阶上走去。
赵婧表面顺从,却一边走一边大声说:“哎呀,凡哥哥你好坏,人家想跟曲姐姐叙叙旧嘛,你瞧你急的,人家昨天陪了你一个晚上,现在腰酸腿痛的,可再经不起你折悔六
曲珍低着头,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浑身不可抑制地不停颤抖。
苏妤伸出手,覆在她的手上:“这种女人,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说这些,无非是想气你罢了。”
曲珍不说话,只有眼泪砸在苏好的手背上。
长叹一声,苏妤放开手,向楼梯的方向看去。
虽然隔得远,苏妤却一眼看到了孟凡腰间的配饰。那是一个金属制成的腰牌,有镂空花纹,上面有简体雕刻的两个大字:逍遥。
逍遥楼?
这是她逍遥楼特制的腰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孟凡既然持有这个腰牌,那他就是逍遥楼的人了?那赵jiān…苏好眯着眼在赵蜻身上寻找,直到二人消失在楼梯的尽头,也没有在她身上找到腰牌。这么说,只有孟凡是逍遥楼的人,那个赵婧与逍遥楼没有一点关系。
孟凡来白马镇,恐怕是来执行任务的。当初与许梦书商谈后,她立刻传下命令,让逍遥楼假意顺从太手,要让太子相信逍遥楼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少不了要帮他除去几个政敌,孟凡来到白马镇,难道是收到命令,前来刺杀某个官员的?
“曲珍姐,吃饭吃饭,别理那小狐狸jīng,我看孟大哥根本就不喜欢她,否则她也不会故意到你面前来耀武扬威。”无念将小二刚端上来的菜推到曲珍面前,又殷勤地给她倒了杯水。
苏妤刚伸出的筷子顿在半空,到嘴的肥肉就这么没了,瞪了眼无念,悻悻放下筷子。看在曲珍正处于伤心阶段,她暂且不跟他计较。
“你们不用安慰我,孟大哥和赵姑娘他们本就情投意合,我应该祝福他们才对。”
“祝福个pì!“无念又爆出粗口:“当初要不是你主动放弃孟大哥,那小sāo狐狸jīng又哪有半点机会接近孟大哥,她这副得意嘴脸,看着就令人恶心。
这话说到她心里去了,苏妤难得赞同他的话,“说的没错,那赵婚确实不是个东西。”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惊叹道:“原来不是姓孟的抛弃你,是你主动甩了他啊!”
曲珍眼神一闪,避而不答。
无念主动出来解释:“什么甩不甩的,曲珍姐哪里是这种人!当时有个挺厉害的门派的帮主看上了曲珍姐,说是要娶她,得知曲珍姐已经有了婚约,便放言说耍将曲珍姐的未婚夫杀掉,曲珍姐害怕连累孟大哥,就骗孟大哥,说自己不再喜欢她,让他不要再缠着自己,孟大哥刚开始不信,可曲珍姐态度坚定,孟大哥信以为真,伤心之下远走他乡,再无音讯,等到再有消息传来,便是孟大哥成亲的消息了。”
苏妤听后,感慨万分:“问什么不说清楚呢?两个人真心相爱,就应该共度难关,你这样欺骗他,对你不公,对他也不公。”
曲珍眸色哀戚,默然垂泪半晌,这才哽咽道:“若是真心爱一个人,又怎能忍心让他与自己一同涉险,莫说是他娶了别人,为了他的安全,我就是舍了性命,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苏妤心中一震,曲珍的话像一狠狠尖刺,不停地戳刺着她的心脏。
难道是她错了?爱一个人,便是要他好,耍他幸福,不计较得失,更不会在意他的身份,哪怕这个人是十恶不赦的大恶魔,也依旧爱他如初,永世不悔。
不计较得失,不在乎身悔…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啊。
端起桌上的一壶难花酒,仰脖喝了一干二净。
“喂,你…”无念大张着嘴巴,摇了摇空空如也的酒瓶:“你…这是三人份的酒,你一个人就喝光了!”
是吗?苏妤低头,拿起酒瓶晃了晃,确实空了。她的酒量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一壶酒下肚,竟然没有丝毫感觉,难道是跟段煜臣喝酒缎炼出来了?
无念心痛地抱着空酒壶,不停叨叨:“浪费啊浪费,真是bào珍天物。”
苏抒不理他,凑近曲珍小声说:“心情不好的人不能喝酒,曲姑娘,你不会先我多管闲事吧?”
曲珍感激地看着她:“让苏姑娘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自己胡乱编了个理由,本想搪塞过去,谁知对方不但不怪自己,还向自己道谢,苏妤惭愧道:“哪里,哪里,都是女人,知道女人的苦。”
“是啊,为什么女人耍这么苦呢?”苏妤随口的一句,又勾起了曲珍的伤心回忆,苏妤恨不得打自己俩耳光。
吃饱喝足后,几人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题早晨,苏妤是在一阵嘈杂的嚷嚷声和脚步声中醒来的,房间外面好像有很多人,嘶喊声,尖叫声,怒骂声,总之是一团乱。
苏好揉着眼睛,将门打开一条缝,正巧看到一队官兵押着一名男子从房前经过。
孟凡?苏妤以为自己睡糊涂了,又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被押解而出的男子,确实是孟凡。
“孟大哥!”一个人影旋风般从眼前刮过,苏妤大惊,也不顿刚睡醒的形象是否难看,连忙窜出房间,将曲珍给拽了回来。
“你疯了,耍是让那些官兵知道你认识孟凡,会连你一起抓了去的。”
曲珍拼命挣脱她:“就是死我也耍将孟大哥救出来!”
苏好连忙跟上,“你耍是被抓,谁来救他?”
曲珍脚步一顿,似乎在犹豫。
苏抒趁热打铁道:“你先跟我回去,我们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救出孟公子。”
曲珍望着孟凡身影消失的方向,失神喃喃:“没有办法救了,他杀了御史钦差刘大人,已是死路一茶…”
苏妤眼皮猛地一跳,孟凡杀了钦差?
她猜得没错,孟凡果然是前来刺杀某个高官的。行刺钦差不是个小事,以谢培的仔细和jīng明,不可能只派遣孟凡一个人前来,肯定还有其他逍遥楼帮众隐藏在暗处,助他一臂之力。既然还有其他人,他们肯定会想办法秘密救出孟凡的,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可她又不能对曲珍讲实话,想来想去。只有暂且瞒着她,过段时间再告诉她真相。
因为钦差被杀一事,官府下令封锁城门,来往行人,只进不出。为避免引火上身,苏妤不敢贸然行动,和无念每天一起陪着曲珍,生怕她一激动做了傻事。
三人就这样滞留在白马镇,到了第七日,苏妤无意中听人议论,说镇上来了个金发碧眼的怪人,虽然长相奇怪,面容却是非常俊美的,怪人身边,还跟着一个明媚皓齿的美少女,这样的组合,只要往人多的地方一站,立刻就能引起轰动。
苏妤想都没想,立刻冲出客栈,向人多的地方找去。
此时此刻,苏睛正带着镜月,满大街的乱逛,逢人就问:“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美女?”
结果,对方看她的眼神,要么是色迷迷的,要么是不屑一顿的,要么是古怪异常的,还有人直接丢下一句:“你脑子没病吧!”
苏睛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韧jīng神,虽然对方的态度不好,但她还是礼貌的一个一个接着问。
“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美女?”
然后,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响起:“苏睛,你皮痒了是不?”
“二姐!”苏睛兴奋道:“我就知道,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苏抒眉头一皱,瞧她这疯疯癫癫的样子,比镜月还起眼,连忙将她拉到街道旁的拐角处:“谁让你来这里的?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很危险!一天到晚就会给我添麻烦!“目光一转,看到苏睛身后正幽幽然盯着自己的镜月,火气更甚:“你自己一个人来就算了,还把镜月也带来,你说你是不是存心给我找麻烦,照顾那两个已经够累了,现在又来两个,简直要气死我!”
苏睛本以为二姐会被自己不辞辛苦,干里寻姐的jīng神打动,从而表扬自己一番,谁知等到的却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问,顿时不高兴了:“二姐,我还不是担心你吗!得知你遇难的消息后,我茶饭不思,坐立不安,心中实在焦急,这才赶来找你,至于镜月,是他非要跟着我的,又不是我bī着他一起来的,你耍怪就去怪他!”
“我遇难?“苏抒大感奇怪:“谁告诉你我遇难的?”
“是个瘦瘦高高的人。”
“瘦瘦高高的人?谁啊?”
“就是…”苏睛努力回想,可怎么也想不出那人是谁,“我……,好像不知道……,那人她从来没见过,只对她说了一句苏妤有难便匆匆离开了,她连他长什么样差不多都忘了。
苏抒抚额长叹:“小妹啊小妹,你让二姐我说你什么好,你小时候,我天天跟你说,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你怎么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呢?”
“我不是着急嘛!”
“再着急也不能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万一是人拐子,把你拐走怎么办?听说专门有人拐骗年轻女孩子,把她们卖到偏远山村,给那些娶不上媳妇的丑男人做小妾!“苏妤说的一本正经,把苏睛吓得一脸土色。
“命…真的啊?”苏睛一想到自己被卖给丑男人做小妾就浑身发寒,以后还是乖乖听二姐的话吧,再也不耍跟陌生人说话。
“算了,事已至此,我就是想干你回去,你也出不了城了。”苏妤烦躁地挥挥手。
“苏……,苏姑娘,你是不是讨厌见到我?”苏妤的不耐烦,让镜月一颗敏感的心察觉到了什么。
“镜月,别学古人悲秋伤怀,我最近烦着呢,并不是因为你们的原因。
“哦。”镜月低下头,金色的发丝盖住脸庞,却不知信了没有。
就在这时,苏睛像是想起了什么,两手一击,道:“告诉我二姐有难的那个人,好像没长胡子,说话还yīn阳怪气的。二姐,你说他不会来找我麻烦吧?”
苏妤一听,脸色剧变:“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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