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日子清闲了许多,苏妤难得好心情,出门赏赏花,钓钓鱼。
玉龙山庄北面,有一个很大的人工湖泊,里面养了很多鲤鱼,苏老爷子在世时,就喜欢在这里钓鱼,一钓就是一天。苏妤虽然不喜欢钓鱼,但实在闲得发慌,就背上渔具,坐在湖边,装模作样起来。
许梦书清晨时就一同跟了来,看样子他很喜欢钓鱼,且对钓鱼颇有心得,时不时指导苏妤一番,苏妤听得也认真,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倒了过来,许梦书成师,她成徒了。
好在学有所成,临近中午时,苏妤终于钓到了平生第一条大鱼,兴奋至极,不由得抱着许梦书欢呼了一阵。
“师、师父……”许梦书脸颊通红,急得想从苏妤怀里挣出来。
不得了,男女本就授受不亲,况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师父,许梦书认为两人做了一件大逆不道,天打雷劈的事。
苏妤怎会看不懂他的心思,刚刚一时高兴,忘了这是古代,有段煜臣的前车之鉴,她可不能再犯错了,于是立刻放开许梦书,随意道:“晌午的阳光太烈了,我们回去,刚好赶上开饭。”
许梦书点点头,也恢复了从容,主动背起苏妤的渔具,率先走在前面。
回去的路上,苏妤在荷花池畔,看到独自一人的苏敏,看她的神情,似乎极为伤感,两只眼睛又红又肿,木讷地望着池中某一处,发一会儿呆,就用手里绢帕抹一下眼睛。苏妤叹了口气,让许梦书先行一步,自己走到荷花池边,与苏敏并肩而立。
“大姐,别伤心了。”她拍拍苏敏的手臂。
苏敏见是她,不但没有收住眼泪,反而哭得更凶了:“阿妤,这就是我的命吗?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既然如此,倒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大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好端端的提什么死。”苏妤被她激动的情绪吓了一跳。
苏敏转过头看着她,泪水连连,仿佛要把一生的泪都流光似的:“难道不是吗?自小我就体弱多病,帮不了爹爹不说,还成了大家的负担……如今,我年纪也不小了,眼看着这一辈子就要过完,可是……做为女人,总是希望可以有一个依靠的肩膀,难过了,伤心了,委屈了,可以靠在这个肩膀上,汲取力量和温暖,只要有这个肩膀,天塌下来都不会怕……阿妤,你说是吗?”
苏妤不知该说什么好,苏敏所说的,并非故作矫情,女人再强,也希望有个心爱的男人,可以陪伴在自己身边,累的时候,靠着他,就会无限安心,什么都不怕……
苏敏虽然病弱,可也有获得幸福的权利,但时至今日,还是一点幸福的影子也瞧不见,段煜臣的态度,她虽然摸不清楚,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段煜臣对苏敏,半分感觉也没有。
既然不喜欢,强求也没用,但大姐的终身大事,确实不能再拖了。
苏妤望着苏敏凝着淡淡忧愁的侧脸,心中忍不住一阵心酸。
“阿妤,算了,或许这就是人的命……”苏敏仰起头,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玉般的脸庞滑落下来,苏妤怔怔看着,心头也绕上一层清愁。
论相貌,苏敏生得明艳端庄,琼姿花貌;论性情,她温婉贤淑,善良亲和;论手艺,她心灵手巧,聪敏能干;论才情,她才华横溢,出口成章。
这样的女子,怎么就没人喜爱呢?
男人的眼睛都瞎了不成,能娶到这样的老婆,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唉……可惜,明珠蒙尘,无人赏识。
“算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我们去用午膳。”苏敏牵起嘴角笑了笑,衬着脸上的泪痕,看起来相当不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