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红皮的马车徐徐停靠在王前大道之前。
早已在门前等候着的宫廷内侍们铺好了珍贵的萨尔斯红毯,打开车门,戴着白色假发的绅士拄着拐杖走下马车。
他应该是个很注重形象的人,他不忘拿出镜子简单整理了一下绣着“红枫”徽章的披肩,确定衣服整洁之后才迈步走进皇宫。
然而这时候,他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凄惨”的叫嚷:“爹啊!我可算找到你了啊!”
这一声叫嚷令人头皮发麻,接着,那个乱喊乱叫的臭小子一下子抱住了绅士的大腿。
他哭喊着:“爹啊,有人要跟你的宝贝儿子抢女人啊!爹啊,你必须做主啊!”
绅士看着这个“不速之客”,脸上闪过一丝愠怒,顿时低声怒斥道:“里赫·冯·斯坦因,你给我起来!听到没有?!”
地上哭诉的正是帝都有名的纨绔子弟斯坦因少爷,只见他拿出手帕边哭边说:“爹啊,那个艾瑞克大人的‘小农夫’居然杀了我们好多人啊……简直奇耻大辱啊!”
“你说什么?”绅士眼睛一瞪,立马揪住了斯坦因少爷的花领,“快给我讲清楚!你这个兔崽子背着我干了些什么?”
斯坦因少爷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手脚并用地将事情“娓娓”道来:“爹啊,没想到艾瑞克的儿子这么厉害啊,我让雷纳德先生派出一大群戏团的杀手,打算直接做掉他,结果……一个都没回来。”
斯坦因少爷拿出一份皱巴巴的《皇城日报》,说:“然后今天早上我就在头条上看到了这个……”
——昨夜圣树广场发生黑帮火并,死伤惨重!
“全死了啊爹!”斯坦因少爷大喊道,整个人都快成泪人了。
“操,你这个死兔崽子!”
尽管绅士注重自己的形象,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乎要把他气得吐血,他愤怒地敲打地面,就差把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给一棍子打死了!
“爹,这不是我的错啊!那小农夫好像会巫术!”斯坦因少爷顿时吓得发抖,又一下子跪了下去。
“怎么说?”
“尸体当中有三具是被活活烧死的,连墙上都还有烧出来的火纹啊……”
“兔崽子啊兔崽子,你这是要把为父活活气死!”绅士愤怒得全身发抖,但很快,他又补充道,“不过,他区区高廷卫指挥的儿子也敢欺负到我帝策勋爵家的头上,也算是狂妄至极了……”
“对对!狂妄至极!咱们堂堂勋爵家族丢不起这个人!”斯坦因少爷立马附和道。
绅士“哼”了一声,甩开儿子的手,扬长而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能够烧焦尸体,并且一瞬间让房屋皲裂……这样可怕的力量,区区巫术可达不到如此惊人的破坏呢。
也许,杀死他们的另有其人也说不定?
烧焦的尸体。皲裂的火纹。
难道是宝剑修士?不对,宝剑修士可没有这么大的本领。
总之,小小艾瑞克爵士和他的儿子应该构不成什么威胁。
危险的,还是那个在他儿子背后撑腰的某个“大人物”。
绅士努了努嘴,看来有朝一日,得让那个“红发小丑”雷纳德带着戏团的探子们好好调查一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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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欢迎,尊贵的居伊勋爵,想必你特地前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绅士走进皇宫一间不起眼的小厢房,早已坐在屋内沙发上的“章鱼爵士”庞克拉大人备好了一壶玻璃器皿泡着的“东方饮料”。
说实话,居伊勋爵本不想去见这个只会在人前马后溜须的家伙,但很多时候,欲成大事则必先忍耐。
庞克拉爵士在桌上整齐摆放了三个玻璃杯。
“第一杯,叫做‘草汤’,也叫‘大红叶’,是远东人最喜欢的饮料。”
“第二杯,是萨尔斯的‘泡沫咖啡’,是流行于西漠的饮品。”
“第三杯,则是我们大家都喜欢苏维妮翁白葡萄。”
庞克拉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居伊勋爵微微翕动双唇。
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跳梁小丑?
他耐着性子坐在对座的沙发上,随便挑了一杯,简单一口下肚,没想到味道却颇为苦涩,但还是迫于有事相求,便忍住强行吞了下去。
“这是东方的草汤,初尝之苦涩,而后甘甜自来。”庞克拉微笑着说道。
我可去你的“苦尽甘来”吧!居伊勋爵心中骂道。
“如若不能耐着性子品尝,那此饮品必然是世间最苦涩的饮料。”说着,庞克拉便也跟着斟满一杯,如同品尝神赐的甘露一般舒展着双眉。
“好了,我觉得这时候需要直入主题。”居伊勋爵忍不住打断。
他相当熟练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盖着风玫瑰纹章的帝行支票,摊在庞克拉身前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