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刚放亮,清晨的霭霭白雾还未散去。押送姬方的队伍,就已吃过早饭,沾着露水出了南郑县,踏上了开往咸阳的路。
队伍从清晨太阳还未升起,一直走到太阳快到正中的中午,此时已经离大散关只有十余里的路程。
士卒们稍稍躬着身子,一步一步地攀登前行着。山道蜿蜒而陡峭,狭窄的道路两侧,半人高的野草青葱繁茂,密林中擎天古木处处丛布。近千人的队伍,踏踏地走着,将校铠甲上的铜制鳞片,不是发出‘叮叮’的碰撞声。可诡异的事,他们闹出了如此不小的动静,却没有惊起任何鸟雀走兽,整个山道两侧一片死寂。随军秦巫首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忽然手一捏,竖起拳头,制止众人继续前进,喝令道:“停!”
这命令立即被随军的秦巫领会,明白了首领意图的他们,当即止住步伐,对四周戒备起来。
秦将魏冉却稍有迟疑,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疑惑地摇了摇头,有些不明原委。可他还是当即下令,令秦卒停下脚步。又策马来到秦巫首领秦川近前,低声问道:“国师,出了什么事?”
大巫秦川闭眼不语,只剩下一身黑色长袍,在山风中飒飒飘荡。他头上以白色丝带相束,手上用白色麻布绑带相缠,腕上则是套着一对青铜护腕。在山间明媚阳光的照射下,古铜色的肌肤,闪耀着金属的光泽。
就见他耳朵微微频动,聆听着四周动静。良久方才睁开眼,道:“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此时被押送的姬方似是看出了什么,就见他双眼一闭,仔细嗅了嗅送到鼻子下的山风,嘴角划过一个神秘的微笑。
耳尖的他,在听到秦川的话后,不由哈哈一笑,将秦川的视线吸引过来,鄙视地看着他,不客气道:“你一个大巫,媲美地仙大能的高手,说这话害不害臊。这九州的人族国度中,除了秦国你有这样的高手,其他六国顶多就我这样的练气士。即便真有人来偷袭,也是老寿星吃砒霜自己找死,你怕个pì。”
被姬方这么一搅合,秦川顿时灵觉被扰,面上隐现怒色,冷哼一声,道:“我当然不怕,可如果他们只为救你,那就不同了。打不过我,却未必救不了你。”
姬方看了看手镣,又低头看了看脚铐,嘴角一咧,对着秦川就是一顿怒怼,道:“我说你胆小如鼠,你还有理了,敢对我使脸色?你看看,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子,不仅手上脚上带着镣铐,法力也都被人给废了。你说我这样的人,算不算是累赘。你说谁要带着我这么个累赘,你追不追得上。这可是买一赠一的好买卖,换了我是你,还戒备个pì,巴不得有人来救。”
可不是这个理,姬方这一通炮放得,让整个秦巫和秦军士卒都通体舒泰。
魏冉听着觉得挺有道理的,低头对秦川道:“国师,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秦川冷哼一声,虽并未理睬,可紧绷的肌肉却是松了下来,只下令道:“走!”
姬方生怕嘴炮威力不够大,还想sāo扰几句,却被秦卒从身后一推,一声‘走’,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来了个狗啃屎。
姬方站稳脚跟,气得转身瞪向身后的士卒,正要发发威风时,冷不防地窜来一只利箭,正中那秦卒脖颈。姬方一愣,旋即就笑了起来,机会终于来了。又是一支利箭射来,伴着脚下‘叮’地一声响起,他的脚镣应声而断。
这时魏冉也反应了过来,在马上大喊:“敌袭,结阵!”
姬方视线跳过魏冉,向大巫秦川看去,见他也正向自己看来。姬方福至心灵地双手高举,绷紧手镣,挑衅地冲秦川一笑。
秦川立即明白他要做什么,立即想要向姬方处冲来,阻止他的行为。可这时,一阵箭雨恰到好处的向他袭来。施了巫法的利箭,如同是高斯步枪吐出的弹丸,编织出一个延绵不绝的弹幕,不仅将秦川和他身后的秦巫笼罩其中,也隔断了他的前进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