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入学, 除了胡延亮的父母,其他三方都莫名强硬起来,解决事情的手段又快又狠。
孙奥的父母声称儿子清清白白绝不是所谓杀人犯,直接报了警, 说一切警察会调查清楚还大家真相。
一中和实验的校方也义正言辞拒绝恶意抹黑学校声誉,以及无缘无故校门口闹事挑事,影响学校正常运作,表示愿意积极配合警察调查。
南孝一中的校长更是言词恳切地表示, 相信自己学校出来的学生, 刻不容缓给予援助。
实验中学也接受孙奥父母的质疑,在校长的授意下,大大方方调取监控给警察和孙奥父母看。
来实验侦查的警察办案经验丰富, 多少年练就的毒眼睛,当下和胡延亮父母做了笔录,发现胡延亮划伤脖子后当晚还回了家, 压根没去就医, 是两天后一大早才发现死在家里的。
一番追查, 更是在实验中学的某位祁姓男同学提供线索下, 抽丝剥茧,发现胡延亮早在划伤脖子的当天上午,在星河街某餐厅门口与人发生激烈冲突。
后经法医出示鉴定报告, 胡延亮是脾脏破裂而死。一言以蔽之, 孙奥的划脖子的皮外伤不是死因, 那天社会小青年的殴打才是致命伤。
周二中午, 南孝一中食堂。
晏晏和周曼打饭的时候,几乎全校都在讨论这个事情,这场风波背后的神转折。
彭冠林拿着当天的南孝日报,兴致冲冲跑来食堂找晏晏,指着报纸上某处,笑个不停,问她:“这个祁姓男同学,不会就是祁旭吧我的妈,哈哈哈哈哈哈太逗了。”
湛青端着饭菜过来,在晏晏对面坐下。彭冠林挨着他,在旁边位置坐下,又问晏晏:“脾脏破裂啊这你们是猜到了怎么回事?”
晏晏眉梢一扬,神秘兮兮地告诉他:“湛青推理出来的。”
又在无脑夸她家那位了,周曼抽了抽嘴角。
周曼刚刚看到这个报道的时候,晏晏好不得意,觉着她们小分队是人间正义天使,牛bī死了,当然湛青是最牛bī的,把他夸了又夸,夸得周曼耳朵起茧。
她按捺不住好奇,问晏晏,“我不太明白,胡延亮父母不是哭天喊地不同意尸检吗?昨天在学校门口边哭边骂我们学校不是人,丧尽天良,儿子死了尸体都不放过吧啦吧啦的”
彭冠林戳了戳她额头,啧啧嫌弃:“你笨啊,学校态度强硬,胡延亮父母摆明了要跟学校讹钱,学校摆明态度不做尸检不给啊她们耗的起么?琢磨着儿子的死铁板钉钉的事儿,学校也逃不掉,要做就做呗。”
“说就说,别动手动脚啊!”
周曼脸红了红,举起手里的筷子,龇牙咧嘴,一副要戳瞎他双眼的样子。
彭冠林往后一躲,双手合十求饶,“我的小姑nǎinǎi欸,就你那泼妇样,天地良心,我哪敢对你动手动脚啊?”
晏晏抿嘴直笑,勾着身子,凑到湛青耳边,悄声说:“湛湛,你觉不觉得,他们很配活活一对欢喜冤家。”
湛青掀了掀眼皮,淡淡地说:“可惜周曼了。”
“什么意思嘛?感觉你好嫌弃彭冠林。”
湛青偏了偏头,如实答:“话多,黏人很烦。”
话毕,晏晏沉默。
她直起腰板,悄无声息咀嚼着碗里的饭菜。
直到吃完饭,晏晏没有和湛青多说一句话。湛青并不是主动找话聊的人,一向是晏晏在耳边叽叽喳喳。
没有对话,两个人快速扒完饭,端着餐盘放到食堂门口保洁阿姨的清理台,然后一声不吭走出食堂。
走去教学楼的路上。
湛青清咳了一声,“晏晏那个,数学笔记抄完了吗?”
晏晏眯着笑眼,点点头。
“有什么不懂的吗?”
晏晏笑眼弯弯,摇头。
湛青:“”
湛青再次咳嗽一声,摸了摸脖子:“那个,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你不烦。”
晏晏方才缓缓启口,“湛湛,无意之间说出口的往往是心里话。”
“”
“真的,我不觉得你烦,我挺喜欢听你讲话的。”湛青略略无措想,气虚解释,“叽叽喳喳的,很热闹,很活泼,一时不说了耳边很不习惯。”
“是么?”晏晏将信将疑。“心里话?不觉得我话多?”
湛青轻轻摇头,又点头。
晏晏扬起chún角,“你很违心耶”
她长长叹了口气:“算了,我以后少说话,少去找你,免得你嫌我烦。”
湛青语塞。
爬上三楼,晏晏和他挥手道别,分道扬镳,湛青慌了神,不禁脱口而出:
“你多黏着我,我不介意的。”
说完,晏晏两眼发直,目瞪口呆。
“哇塞,湛湛,你是认真的吗?”好sāo哦。
湛青偏开眼,神情赧然,从耳根蔓延到整片脖颈,冷白的皮肤红透。
怎么这么诱人可口呢?
晏晏舔了舔chún,不由自主地想。
—
又是一个周日放假。
湛青的小姑牵着狗,带着湛青上门蹭饭,吃完饭她接了一通电话,火急火燎便拽着湛青往外走,“我也是服了,说了多少遍,就是不听不劝,你跟我回去一趟。”
走得匆匆,两人皆忘记牵走大白鹅。
大白鹅朝着门口,远远看着两人的背影离去,呜呜叫唤,可怜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