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期中成绩放榜。
湛青毫无悬念的排在光荣榜榜首,自然是全班第一。林文静跻身全校第三,全班第二,而晏晏难得的被刘昱虹表扬了:“咱们班晏晏这次很不错, 居然挤进光荣榜了,全校六十八名,你待会可以去外面公告栏看看。”
上数学课的时候,老焦也破天荒表扬晏晏, “都说勤能补拙, 这是一方面,一方面考试也要懂得取舍,学会用技巧。晏晏这次数学发挥不错啊, 129分。我给大家看看卷子——”
他卖着关子,走到晏晏面前,抓起刚发的试卷和答题卡, 举起来环顾一周:“你们看, 她主动舍弃最后一大答题, 但是保证了前面的准确率”
一连再三的表扬, 晏晏受宠若惊,砸得她晕头转向。
他同桌蒋永光看了班级排名回来,不以为然地说:“也就全班十六, 不懂有什么值得好夸奖的。”
周曼正好走过来, 准备拉晏晏去后边打水, 听到这人的话, 眉梢一动:“谁知道?有些人天天学还是个第十。”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蒋永光满是不屑,翻开桌上的错题本,开始誊抄做错的题。
周曼耸耸肩,晏晏习以为常和她对了一个眼神,端起杯子拉着周曼往后走。
“别管他,他这人特小心眼,不和他一般见识。”
晏晏和周曼打好水,端着水杯说说笑笑回到座位,蒋永光拿着纠错本,递到湛青眼前,想理理思路。
湛青眼皮都没抬,淡声说了句:“我恐怕也没什么资格教你。”
周曼抿着嘴,回到座位上止不住偷笑。
她朝前面低声道谢,“做得好,兄弟。”
一天下来,时间过得飞快,各科老师都在讲解期中试卷,连晚自习也被刘昱虹挪用来讲卷子。
快放学的时候,湛青的小姑突然来了,刘昱虹出去和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湛青便被人领走了。
放学后,彭冠林拿着惨淡的试卷唉声叹气,“隔壁那家多嘴的阿姨,就知道炫耀他家死读书的四眼田jī!肯定和我爸说期中考成绩出来了,我不想回去送死”
晏晏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了沉重的安慰:“你保重。”
“要不我去湛青家住几天得了。”
“不准去!”
周曼和晏晏如临大敌,异口同声一吼。
“凭什么?他家又没大人,晏晏都可以去过夜,收留下兄弟怎么不行了?湛青都没说什么,你们不准个锤子。”彭冠林偏要去。
晏晏跺了跺脚,“你没见到他小姑来了吗?要么接走了不在家,即便在家也有他小姑的——”
“我不管,我先去一探虚实,反正这么近。”
这个人有毛病啊,天天湛青前湛青后的,睡觉都要黏着湛青!!
晏晏气得咬牙,一跺脚跟着去了。
周曼和她想得一样,追到门口也要把他拉回来。
一路上吵吵嚷嚷,生拖硬拽,单元楼下的密码锁坏了,三个人一路顺通无阻,不知不觉就跟到了湛青家门口。
到了人家门口,三个人倏然安静如jī,面面相觑。
这是在干啥啊?
放学不各回各家,往别人家门口像变态一样站着。
彭冠林是铁了心不想回家,他凑身准备敲门,发现湛青家门是虚掩着的,他瞬间乐了,回头好不得意地说:“看吧,这就是好兄弟。不用我多说,就知道我有难,已为我多留了一扇门。”
放你娘的狗pì。
晏晏心里暗暗腹诽,就听见这人推开门,大刺刺走了进去。
客厅没开灯,玄关灯开着,整个房间显得很暗,湛青的房门禁闭,门缝里透出光源格外明晰扎眼。
彭冠林得意忘形,“看吧,他能上哪儿去?我就说他在家。”
说着扒开门,人不在。
他愣了愣,环视一圈,发现黑漆漆的阳台外,背对着他站着一到清挺的背影。不是湛青又是谁。
阳台灯也没开。
彭冠林拉开阳台推门,他摆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拔高嗓门儿喊:“兄弟救命啊救救你可怜的前同桌儿啊你站在阳台上发什么呆啊?”
卧室里的关源争先恐后涌入阳台,湛青缓缓转过头。
黑色的宽松短袖里,一截修长清瘦的手臂曲起,骨节分明的右手指尖,点点星火明明灭灭。夹着一根烟。
他的眸子清清浅浅,chún角平直,表情寡淡。
晏晏直勾勾看着他,一动不动。
她一次见到这个模样的湛青,那种说不出来的矛盾感,禁欲又诱人。
湛青看向晏晏,微微讶然,眼神带着些微无辜和困惑。
他滚了滚喉结,刚想说什么,啪地一声,眼前的门刷地带上了。
传来女孩木木的声音,“你继续。”
湛青垂眼,掐灭烟蒂,拉开门。
三个人都仿佛受到了惊吓,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他。
半晌,彭冠林的眼神慢慢变得崇拜,他搓了搓手,跃跃欲试的表情:“兄弟,好东西要学会分享啊。老司机都不带我玩儿。”
话未落,渐行渐近的脚步声走来,咔哒咔哒的,伴随着一阵打电话的女声,嗓音奚落:“老头儿你再装病,动不动撺掇他请假,耽误了他学习,我再也不带他回来”
踏进玄关,湛依依举着手机,遥遥盯着卧室里横空冒出来的三个人,双眼瞪直:“什么情况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