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个大乌龙,晏晏也没敢再给湛青打电话。
周六在家无所事事,晏晏在客厅里踱来踱去,绕得晏倾之头直晕,最后还是换好衣服背着包出了门。出门前,晏晏拿着手机地址问瞧了又瞧,丰林嘉苑,好熟悉的名字啊不就是一中对面的小区嘛?可前天不是和她一起做出租车回家的吗?住得比她远多了,晏倾之亲自送他来着。
她骑上脚踏车飞出窄窄的弄堂,一口气驶向丰林嘉苑,湛青家的单元楼下。一脚支着地,一脚蹬在自行车车踏板上,她趴在车头上,环望四周,又朝楼上看了又看。最终拍了一下自己额头,一脸气馁地骑车回家了。
她觉得她可能是有毛病,来来回回不知道在折腾个啥。
周日晚自习,晏晏早早赶到教室。心不在焉做完一套数学练习题,湛青还是没来。
他怎么了啊?
彭冠林坐到湛青的位置上,够着身子低声问晏晏:“哎?我同桌儿怎么没来呢?”
晏晏咬了咬下chún,摇头。
彭冠林拧眉,担忧地问:“不应该啊,这三好学生还逃课不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有他联系方式吗,打个电话问问。”
晏晏默不作声拿起手机给湛青打电话,打不通,一直提示无人接听。
她蹙了蹙眉,捏着手机陷入沉思。须臾,猛地站起来,猝不及防冲出了教室。只急冲冲留下一句:“我去找他。”
彭冠林和周曼面面相觑:“这要上哪儿去找啊?”
一路飞奔到学校对面的小区,湛青的楼下,晏晏弯着腰,支着膝盖气喘吁吁。迟疑了片刻,她一头冲进电梯。
前天淋雨了,他是不是生病感冒了?忍着来上课,隐藏着没让大家看出来。而她还给他买西瓜汁,真是够蠢的。晏晏满心自责。
寻到2301室的门前,她焦急地按着门铃。
叮——叮——叮——
门铃声急促响起,还有杂乱无章的敲门声。门内还是毫无动静。
他但凡在外面有事或者生病有家人照顾,肯定会有人打电话给家人朋友请假的。湛青不在家里吗?难道她猜错了。
在晏晏准备放弃敲门,转身欲离去的时候,咯吱一声,门慢悠悠地拉开了一条门缝。
听见动静,晏晏惊喜地转过头,便看见一脸疲色,chún色苍白的湛青,浑身无力地倚在门框边。晏晏疾步冲过去,扒开门缝。少年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半扑在她身上,睡得有些凌乱蓬松的头发扎在脖颈,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肩胛骨,痒痒的,心尖发麻。
晏晏僵直了脊背,她探出手,轻轻撩开汗湿的刘海,覆上他的额头。她霎时倒吸一口气,好烫啊——
晏晏撑着发麻的右肩,把人连拉带拖往屋内走去。
打开玄关的灯,房间一片空荡荡,异常崭新干净的感觉。她扫视房间一周,见床头柜上摆着感冒药盒和玻璃水杯,心里突然就来了气:“病了几天了?你还记得吃药,怎么不知道去医院看看呀?”
湛青半昏不醒,他低低笑了声,在她颈窝蹭了蹭,含糊说:“不喜欢。”有几分委屈的意味。
晏晏梗着脖子,被少年喑沉的嗓音惹得心神一漾。
见鬼了,她居然觉得生病的湛青又性感又可爱又妖孽是怎么回事,疯了疯了疯了
晏晏叫了辆计程车把湛青送去医院,医生说患者知道及时吃药没有大碍,就是不控制饮食,冷水喝多了病情反反复复,感冒加重了。湛青不愿意在医院久呆,晏晏强迫他吊完盐水,只好打了个电话给爸爸,决定把还在发烧的这个人带回家。他家里一看什么都没有,哪是适合病人待的地方。
晏倾之打电话过来说到医院楼下的时候,晏晏半拉着湛青下楼。刚刚走出医院大厅,大门口站着一个打完针被家长一颗椰子糖哄好的小姑娘,小姑娘吱吱吱的笑,nǎi声nǎi气把人心都萌化。
湛青倏然又低低笑了,他半个身子倚在少女肩膀上,右手臂虚虚搭在她的腰际,一只温软馨香的少女笼在他的怀里。
他沉着嗓子:“晏晏,你老是笑,真吵”
“”
“不过真他妈可爱啊。”
这声他妈,让晏晏有些幻灭。
就像她完全想象不出作为美少女战士的水冰月也会放pì一样,她完全想象不出湛青骂脏话的样子。她觉得湛青夸人的方式有点特别。
—
湛青感觉自己睡了很久,睡得很沉,一觉醒来,隐隐闻到饭菜香气。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有些老旧的天花板,垂着一盏简约朴拙的吊灯,吊灯发出温暖焦黄的光晕。
身上盖着厚重的一层层被褥,额头敷着湿湿的冷毛巾,他异常艰难地动了动四肢,爬下床,光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一边好奇的环视四周,一边朝楼下走去。
这是哪儿?是在做梦吗?
这是个三层小平楼,每栋房子都挨得很近,只余一条窄窄的弄堂。他走向门口,环视四周。每家门前留有一小块空地,这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盆栽,夜色正浓,在门口透出的幽幽暖光映照下,鲜花绿植交相掩映成趣。温馨又恬淡。
“湛湛?”熟悉的女声从背后传来。“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