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没忍住嘴角的笑意,林哲习惯性地轻轻拍拍我的头,这是他唯一会对我进行的肢体动作:“笑什么笑,简直一点女孩儿的样子都没有!”
“好,好,我发誓,我发誓,大哥!”不,简直是大叔!
可是人家现在逼到头上来了,就一杯吧,一杯又喝不到哪儿去!咕咚咕咚一杯下肚,然后我立刻眼明手快地把杯子扔到垃圾桶里去了:“好了,敬完了,我喝我的果汁了。”
“酒司令”一愣:“哈哈,成雅,你想的也太轻松了,杯子?这儿要多少有多少!”
这时林哲突然说:“喂,你怎么当的酒司令,没看见我酒杯空了吗?”
抱着酒瓶的人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了:“哟,林师兄,不错啊,开始主动要酒喝了?满上满上!”
旁边有人开始起哄:“怎么着,林师兄心疼成雅了?”
这么一来我更成了众矢之的,还没反应过来呢,面前就又被人放上了满满一大杯。
“林师兄,你看着办吧,要不成雅喝,要不你喝双份。”
我看林哲今天被灌的酒已经大大超过他平时的量了,赶紧把面前的酒端起,一饮而尽。
等等,味道不太对,抬头看周围人一脸促狭的笑意。
“呵呵,成雅真的是好酒量啊,这里掺的,可是纯纯正正的五粮液,五十多度,她竟然一口就干了,豪杰!豪杰!”
靠,不会吧,这也太过火了,我傻乎乎地举着杯子站在那里,发火也不是,就这么坐下去也不是。
林哲却走过来,把杯子从我手上拿过去,然后轻声说:“去,到洗手间吐出来,不然你一会儿会很难受。”
周围人越发鼓噪起来,我说:“我还行。”
还没说完,一阵晕眩就袭上来,我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林哲的胳膊,感觉到他衬衫下的肌肉立刻紧绷起来。另一只手紧紧捏住桌子边缘,才没跌进他怀里。
胃几乎同时有了反应,我推开林哲,冲去了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我擦着泪花,对一旁陪我来的女生说:“你先回去吧,我没事,吐出来就好。”这样的丑态,还是越少人看见越好。她帮我拍了拍背:“好,有什么事就叫我们。”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我勉强冲她点点头。她出去了,带上了门,我一个人扶着墙,慢慢调节着不适。但心里却没有一点被耍到的怒意或尴尬,完全被美好的情绪填满。
刚刚林哲手臂的温度和力量还停留在我的触觉和意识里,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温热的,就在我的头别人的事。
确凿无疑了,林哲的确有了女朋友。
林哲,你知不知道当一个人全身心处于幸福的暖流时,突然被人揪出来,扔进绝望的寒潭里,她全身的每一点感官都会被冻死的?在门外慢慢坐倒在地的我,就是这样,忍受着彻骨的寒意,一时之间几乎失去了任何感知。
吃完饭之后,有人提议去唱歌,那时已经是晚上近十点,有女生尖叫:“十一点就关门了哎!现在怎么来得及?唱不过瘾!”
“唱不过瘾就唱他一个通宵怎么样?反正明天周末,有人熬不下去的,专门开间房让他睡觉。”
大家面面相觑,做惯了乖小孩,这个提议让他们觉得又危险又刺激。他们还在犹豫的当口,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各位,我不舒服得很,你们去玩吧,我走了。”
“成雅,你真是扫兴,干吗啊,不就是灌了杯五粮液吗?你看林师兄,喝了那么多照样清醒得很!”
我讽刺地笑起来:“我怎么敢和他比?我走了!”
说完扭头就走,说我任性也好,以后和我断交也好,总之我忍到现在,已经是一个极限了。
后面有人喊:“成雅!成雅……哎!师兄!”
林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去送她,马上就回来,你们先去,在大厅等我,我请客。”
那些人欢呼一声,一窝蜂地往最近的歌厅走去,我听着这一切,脚下却加快了步子,往学校走去。
“成雅,成雅!”林哲叫我。
我不理,却走得越来越快,到后来几乎是在飞奔,一边奔跑,一边感觉到眼泪灼热地流了下来。
“成雅!”到底还是跑不过林哲,他赶上来挡在我面前。
“你跑什么!你怎么了?”他的口气还是该死的一如既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我扭过头去,一只手胡乱地在脸上擦着。然后转头,尽量平静地说:“没怎么,你不用送我。”说着想绕过他,他却伸出胳膊拦住:“不可能,都这么晚了,你又喝多了。”
“不关你的事。”我后来的确又喝了许多,拉都拉不住,逢人劝酒就满满一杯,直到最后没人敢再敬我。
“怎么不关我的事,告诉你多少次,女孩子不要喝这么多……”林哲的脸阴沉着,切,吓唬谁啊?我还会吃你这一套吗?
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关心,我宁可哪一种都不要。
他明明关切的话语现在比最刻毒的语言还要让我痛苦,酒精开始发挥作用,我不顾一切的大叫起来:“不用你管!你回去管你女朋友去吧!”
他一怔:“你……听见了?”
我愤恨地点头,本来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直等他们换了话题,有人说:“怎么成雅到现在还没回来,要不要去看看?”的时候,我才推门进去,然后就把整个敬酒的中心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面容很平静:“那也没什么,反正我本来也没想瞒你,改天我带你见见她。”
他怎么能这么平静地说这样的话?他难道不知道,这每一个字都像一把薄刃,刺进我最柔软最猝不及防的地方,还在残忍地搅动?
我难过得想呕吐,这次难受的却不是胃,而是心口。我捂着胸口蹲下来,无力地挥挥手:“你走吧,你走吧。”
我看不见他,只感觉到他在沉默中犹豫着,半天才有些艰难地开了口:“成雅,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作……”
我尖叫一声:“你别说了!”
“好的,好的,我什么都不说了,现在你起来,我送你回去好吗?乖,成雅。”他俯下身,用哄孩子的语气对我说,温柔而耐心。我恨极了他这种温柔,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努力站起来,看也不看他,往前走去。
他一路跟着我,接近我们寝室时,我昏头昏脑的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眼看就要往前栽去,他眼疾手快地扶住我。在刚刚接触到他怀抱的一刹那,泪水就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涌出,这个怀抱让我如此迷恋,却注定不能拥有,这样短暂的相拥,只会让我徒增伤痛。
林哲的声音就在耳边:“成雅,别任性了好吗?”
任性,对他十几年的感情,只是任性。我狠狠地推开他,一耳光摔在他脸上。他和我同时愣住了,我怔怔地看着他白皙的左脸上浮现出一抹红痕来。
不,我没想这样的,我心里一个声音狂吼着,只是刚刚愤恨到了极点,急需一个出口。
现在那滚烫的愤怒已经退去,只剩冰冷的悲哀。可是我咬着牙,一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那么倔犟地瞪着他,直到他颊上的红痕也退去,冷着一张脸,生硬地说:“那就这样吧,我走了。”
然后转身离去,渐渐消失,我在他身后蹲下来,抱住自己,失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自己。
我们都爱说自己是那只等爱的小狐狸,可在年少轻狂时,却难免做成那朵骄纵的玫瑰,用我们的刺,去扎疼珍视的人,同时也失去最后一点自保的武器。
我盯着镜子,叹了口气,唉,不堪的过去,不回忆也罢。回到座位上,发现林哲不见了。
“人呢?”我问木木。
嗯,不错,很冷静。我对自己的声音很满意。
木木女士却一点不冷静,怒视我:“出去接电话了!成雅,你是不是短路了?我让你来不是让你白痴一样坐旁边的!人家说跟你见过这么好的开场,你当然要顺杆子爬,跟他套套近乎,你倒好,给我头摇得跟嗑了药一样!你成心拆我台是不是?”
我抱歉地看着她,木木哎,我也想帮你,但我自顾不暇了,能不失态就不错了。
好在她的怒火也不是针对我的:“md,这个人太难搞了,油盐不进嘛简直是!”
我点头,谁不知道林哲是出了名的原则性超级强的人,小时候屈尊和我们这帮小p孩一起玩,说好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多一秒立刻拉都拉不住,那时候他老人家也不过八九岁而已。
可这种往事显然不适合现在拿出来讲给木木听,所以我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鬼鬼祟祟的问木木:“你准备采用什么手段对付他?”
“哼!”木木冷笑一声,我以为她要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阴谋来呢!来吧来吧,尽管阴林哲吧,我会精神上支持你的!
“我只好用最常规的办法了,就是……把我们公司财务状况拿给他看,然后,说服他。”
我倒!
“可行吗?”
“不知道,但我们公司其实还是有一定说服力的,只是之前信用上有点问题,不知道他们查不查得出来。”
“那你还费这么大的劲儿!还大清早的把我从被窝里捞出来!”
“得了得了!一会儿请你吃饭好了吧?小样儿!”她斜着眼睛看着我,“对了,忘了问你了!早上打电话给你,你张口就萧程萧程的,萧程是谁?”
就在这时,一个高高的身影从我们身后走过,坐到了我们对面。
是林哲,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不是很愉快,怎么了,难道和女朋友吵架了?等等等等,真是心理阴暗啊,成雅,我暗骂自己一声。
木木立刻放弃了她狗仔队的嘴脸,换上明媚的笑容:“林先生打完电话了哦?你看,现在也不早了,不如我做东,咱们去旁边新开的那家‘煮沸人间’吃火锅怎么样?”大姐,我实在是没法提醒你,林哲从来不吃火锅。
果然,林哲说:“不了,我还有事,这样吧,如果还有什么事要谈,星期一上午九点,我给你空出来。”
木木笑得见牙不见眼:“好,那多谢了,林先生。”
“不用谢我,主要还是要看你们公司的具体状况。”
“行,这个你放心。”
我们三人一起走到门口就分开了,林哲去停车场取车,嚯,人家也是有车一族了。
木木舒了口气:“不错,还算有点成效!累死我了都。”又换了一副恹恹的表情:“md,这成天见人就得谄媚地笑,真成卖笑的了,不想干了!”
我瞥她:“你少来!”
“反正至少也不想在这儿干了,没劲!要不是我们公司太小太弱,至于这样吗?人家那些大企业,哪一家不是银行追在屁股后头主动要求贷款给它?轮到咱们就要受这份窝囊气!大老板说得对,公司就是要做大做强……”正在这时,她手机忽然催命一般响了。
“喂?郑为,干吗,吃中饭?不行啊,我跟成雅约好了呢!哎,你这是什么态度!要不你一起来?你才少来!滚!”她放下电话,无奈的冲我笑笑:“他又吃你醋了。”
“美女,看来你是没空陪我了,没关系,就当你欠着的吧,有利息的哦,下次要吃顿好的!”我笑着说,总不能破坏人家夫妻感情啊!
“哟!还讹上我了?好好好,下次请你吃城东新开的一家意大利菜,据说不要太正哦!”
“好,我记住了,你可别想跑!”
木木和我嘻嘻哈哈一番后,跳上一辆出租,会情郎去了。
我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着,这条冷清的小街上满是冬天寥落无人的气息,两边是年岁长久的树,树叶已经落尽,干枯的枝条在上空彼此倾轧,把这冬日里本就柔弱的阳光隔挡了大半去。
真的很冷啊,我裹紧大衣,往手上呵气。
偶尔有车辆呼啸而过,划过这街道上的寂静,但只是像划过流水的利刃,那寂静很快在它身后重新合拢起来,仍旧无声无息。
我偏爱这样安静的小街,它只是欠缺了一点温暖,否则走在上面,是一种十足的享受,一种孤独的快感。
可偏偏有人要来干扰这种享受,一辆黑色轿车由远及近地滑过来,跟着我的步子,车窗慢慢摇下。之所以说它是滑过来,因为我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我以为有人问路,便停下脚步,往车里望去。
?!
车窗后,那张近乎完美的男性面孔,不是林哲是谁?
“林……哲?”
“上车,我送你。”他开口,语气却很淡漠。
“不……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
“快点!”他甚至有些不耐烦,林哲很少会有这种表情。
“真不用,我……我走了!”我发觉自己开始冒冷汗,靠,我就这点出息。
我冲他笑笑,转身刚走两步,突然听到车门被打开又被重重带上,“砰”的一声,然后是林哲低沉的声音:“成雅,你至于这样吗?”
我回头,林哲就站在我一米开外,一只手伸在半空,已经几乎触碰到我的衣角,却慢慢收了回去,握成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他瞪着我,一字一字地说:“应该生气发火的,是我,不是吗?该是我!”最后一个“我”字近乎低吼,声音有些嘶哑。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林哲,我似乎从来没有见他如此失态过。他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又有车子开过,像发现猎物的猛兽,兴奋地吼叫着全速向前冲去,所以一定不会注意到,街边有一对男女,正陷入了莫名的僵持状态,一个咄咄而另一个惊惶地互相对视着,一言不发。这状态维持了十几秒,直到林哲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再开口语气已恢复平常:“算了,成雅,我送你回家吧。”
他的语调温和却疲倦,他的目光也是如此,让我不能就这么决绝的掉头走掉,或者再生疏冷淡的如同对陌生人一般的推辞。
他帮我开了车门,我机械的坐到他的右手边,看着驾驶台上一瓶雕成百合状的汽车香水,我原本很不喜欢别人在车里放有香味的东西,因为那味道和汽油味一混杂就往往令人作呕,但这却是个例外,它散发出极淡雅的幽香,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萦绕,若有似无,需要你调动灵敏的嗅觉去捕捉,让我这原本容易晕车的体质也在寻找它的芳踪时,忘记了不适。这样的香水,不是他自己选的吧,该是宋予的品味,想想也是,这香水和她本人就很搭调。
这么一想,原先的一丝幻想立刻被驱除得一点不剩,林哲那样突如其来的怒火,大约是有些别的原因吧。怎么会是因为我?他即使看见我在萧程身下时也没怎样呢!我勾起嘴角笑了笑,想赏自己一个栗暴,真是个爱幻想的妄想狂。
林哲突然说:“你笑什么?”
“嗯?”我其实没意识到自己在笑,直到他说才发现。
“你怎么会看到?”
他不说话,我扭头看他,他看起来眼神专注,目视前方,似乎在心无旁骛地开车。他的侧脸我早已铭刻于心,却忍不住再次被吸引,他的眼珠和萧程一样是纯正的黑色,只不同于萧程一眼见底的明澈,他的是像墨一般深邃,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之前那场景简直好像是另一个灵魂突然附了他的身才会有那么激动的行为和语言,而和眼前这个林哲,似乎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他高挺的鼻梁下紧抿的薄唇似乎暗示着他没有任何交谈的欲望,那么好吧,我转过脸,看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景物,就这样吧,一直都是这样。
在一个路口,红灯亮了,车停了下来,我看着红灯旁的数字“70”,呵,我们还有70秒,然后驶过这个路口,再转个弯,很快就会到我所住的小区,所以,马上就要分道扬镳。
69、68、67……
我默默念着,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说一句话都觉得很累,所以不想问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家住在这里,不想问他刚刚为什么那么激动,不想问他我们公司贷款有没有问题,不想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也不想问他……
“你和萧程,你们,还好吗?”林哲突然开口,声音很平。
这时数字跳到了“32”,“哦?还好。”
“29”,“他找到工作了?”
“26”,“他想自己创业。”
“20”,“自己创业?”
“17”,“是,所以他去c城考察了。”
“13”,“哦……”
沉默,又是一片沉默。
当显示牌上红色的“1”熄灭的一刹那,他的声音响起:“成雅,你爱……”身后喇叭声大作,我们正在长长一条车龙的最前面,绿灯亮起仍旧不动,怎能怪人家司机都不耐烦?林哲面无表情的踩下油门,车直冲了出去,却在开出大约三十米之后又平缓下来,在急速流动的车流中,我们像是在倒退。
“好了,这里转进去就到了,你靠边停下就可以,谢谢你。”我看见熟悉的路口,失落和解脱两种情绪同时涌了上来。
“谢谢我。”林哲轻声重复了一遍,唇边一抹冰冷而嘲讽的微笑一瞬即逝之后,他已经完全是平日那个从容平静的商务精英了,他慢慢地转动着方向盘,平稳的把车停在路边。
在这大约三十秒的时间里,我可以假装着看路目不转睛的把他看个够,而车停稳的那一瞬,我立刻转开目光,仿佛不曾在他身上停留:“是的,谢谢你,再见。”
轻轻的碰上车门,往家的方向走去,却一直没有听见身后车子发动的声音。
晚上接到了萧程的电话:“成雅,在干什么?”
“看dvd。”
“什么片,费里尼?”
呵呵,亏他还记得。
“一个人看什么费里尼,在看偶像剧。”
“你也就这品位了,算了,我也认了。”
“好好好,委屈你了。”我心不在焉的说,电视上正上演生死别离,你还跟我在这家长里短,妨碍我入戏。
“我不跟你啰唆了,我正感动着呢!”
又和他扯了两句,放下电话,继续看那些云里雾里的爱情。直到看完,洗洗准备睡了,手机又响了,接了听,又是萧程:“喂,成雅,在干什么?”
靠!你二十四小时全程监控啊,每时每刻都要向你汇报?
“我要睡了。”
“哦……那你在干什么呢?”那边愣是迟疑了好几秒,然后问出这个让我绝倒的问题。
“喂,萧程,你怎么了?”我听出他声音有点不对。
“呵呵……”他在那头傻笑。
我仿佛隔着电话闻到了酒味儿:“你喝酒了是不是?喝多了是不是?”
“成雅,我好想你……特别特别……想你。”他的气息在千里之外,却同时近在耳边,把我的右耳吹的滚烫。
“你现在哪儿?”
“我想抱你,我想要你,现在就……”
我的天,根本鸡同鸭讲,无法交流嘛!等等,为什么我似乎听到有人在窃笑?这笑声不啻于五雷轰中的千杯不醉?
“好,那谢谢你。”我在明敌在暗,还是低调一点行事,下次再向萧程打听到底是他哪个同学,现在么!我只想赶快把电话给挂掉,不去听这个令人尴尬的声音。
“不客气,成小姐,真是久仰大名呢!下次有空一定得一睹芳容,看什么人把我们萧程迷成这个样子,从他大一开始就……”
“好好好,我知道了,再见啊!”我也不顾他还在说什么,就合上了手机,还跟我唠上了,您还真闲!
第二天萧程给我打了电话,说现在头还在疼,昨晚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说你活该,叫你喝那么多酒,昨晚谁送你们回去的?他想了半天,谁啊,大家都喝多了。
“就是那个,笑起来贱贱的”。我恨恨地说。
他很困惑。想了半天,说你是不是说云鹏师兄啊!昨天就他还清醒一点。
我倒了!不会吧?竟然是我们学校曾经最风云的人物,宋云鹏。有人开玩笑说他毕业的时候要签他的公司的数目,都可以解决整个系的就业问题了。最后还是学校近水楼台,校长亲自出面让他留校任教搞研究,结果不到一年就跑了,现在他在c城的企业已经把分公司开到了我们这个城市,而且只当年,就被政府列入了纳税大户的行列。
我有点泄气,虽然无论是宋云鹏还是学弟甲听到萧程那番胡言乱语都是一样够我晕的,但借师姐的威严给他一点颜色的幻想是破灭了,他可是比我还高了三届,和林哲同一年毕业,跟他论资格?我还是一边歇着去吧!
唉,我只能双手合十,祈祷那位宋仁兄哪天不小心把脑袋磕上一下,然后把萧程的那番话选择性失忆了,虽然有点坏心眼,但还是情有可原吧!否则在这人面前我可真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