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攸宁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粘上的灰,“当年之事,陈肃早已将证据毁了个干净,咱们花费诸多时间寻找漏网之鱼,却连只虾都没捞着,又何必再浪费功夫?”
余统眉头皱得死紧,深怕她甩手不干,“自梓观入朝以来,已拔除陈氏党羽数十名,在我看来,这并不是白费功夫,梓观何必说此丧气话?”
她回头,背着月光,双眼明亮,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我何曾说过要放弃?只不过此路不通,咱们不能等撞了墙才知回头,不过是换条路子罢了。”
将脚边的西瓜皮用力踢向他,见他顺利避开,不满的撇了撇嘴,“你且看着吧,半月后的四国大比,陈肃定不会安分。”
余统挠了把脸,一脸懵然的看着她,“你是说,陈家会动手?”
动手?还为时过早,她摇了摇头,问道: “陈肃为人谨慎,若无万全之策,他不会出手,你就不曾想过,为何其余亲王皆已就番,唯独剩了个樾王在允都?”
余统摇头,有齐攸宁在,他向来懒得费脑子。
叹口气,她实在不明白,余将军怎会生出余统这样的呆子?
“樾王手握重兵,实力深不可测,留他在允都,实为圣上的最后一道屏障,陈肃若想成事,必先除去樾王。”
余统冷笑出声,“就凭他?”
“也不必置樾王于死地,只需用计使其就番即可,樾王封地远在西北,若是允都生变,远水解不了近渴,也够他成事了。”
余统有些佩服的看着齐攸宁,这些弯弯绕绕,就算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未必能理清,也亏得是她,才能如此透彻。
“不知陈肃有何yīn谋?”
齐攸宁哼了一声,银牙紧咬,说出口的话带着股狠意,“能有什么yīn谋,四国大比牵涉多方势力,他只需将水搅浑,随意塞个豪门贵女入王府,无论正妃侧妃皆可,到时樾王已成家,再留在允都于理不合,就番便势在必行。”
余统看着眼前森冷无比的齐攸宁,忍不住抖了抖,“你与樾王”
齐攸宁瞪他一眼,“小爷我已把樾王收服,他现在是我的人,余督军有何异议?”
余统忍不住往后挪了挪,虽然他对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并不认可,但不知为何,他竟觉得齐攸宁和樾王甚是相配,他摇着头,很识相的说道:“没有,没有。”
齐攸宁冷哼一声,握紧拳头,“樾王是何许人也,想bī他娶亲,比登天还难,更何况还有本公子在,此事绝不能成,若陈家识相,不动樾王,尚还得一喘息的机会,若他真不开眼,那就别怪爷手黑,给他们家长子嫡孙塞个烫手山芋玩玩!”
余统僵着脖子,齐攸宁切开了看就是个黑的,敢打她的人的主意,还得掂量掂量,况且樾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两人凑一起,能坑死个人!
他深吸口气,不忘为自个儿这几天的努力讨个结果, “那通州刺史”
齐攸宁目光一闪,“留其罪证,必要时顺手帮他一把,爬得越高,经他手的事便越多,待他大权在握,便一锅端了,省事儿!”
余统乖巧的哦了一声,忍了又忍,还是弱弱试着挣扎一句,“太上皇说过,不能将樾王卷进来”
齐攸宁舔了下chún,“非是小爷我拉他下水,实在是他那人树大招风,我也无法”
余统眨巴着眼,这话,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