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去那烟花之地?”
齐攸宁理了理前襟,道:“正事。”
秦子言被她一噎,说不出话来,只能冷哼一声,将头别到一边去。
她说是正事,他自然是信的。
齐攸宁见他是这般反应,止不住闷声笑了起来,“臣这不是上赶着跟顶头上司溜须拍马,谁知陈大人正与自己的夫人闹脾气呢,便拉着臣去了桃花巷,意在气一气陈夫人。”
秦子言漠然,“他是气他夫人,你是气我的!”
她哈哈一笑,“霜礼莫要介怀,我到那醉乐坊也没做什么事,不过听了首曲,赏了支舞罢了。”
“赏舞听曲如何能沾上这一身的庸脂俗粉?”
齐攸宁不自然的低下头,清了清嗓,“不过是一侍候酒水的丫鬟,靠的略近些而已。”
秦子言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心下酸涩,“你的事,我本就毫无理智可言,如有下次,我会亲自带人去找你回来,到那时,咱们的关系就会人尽皆知,梓观可莫要激我。”
齐攸宁深深叹了口气,她怼人是一把好手,却最不会哄人,这人一脸的委屈样,好看的眉皱成一团,嘴里虽说着强硬的话,眼底却都是哀求,在这一瞬间,齐攸宁觉得丢弃多年的良心似乎回来了。
她拉起他的手,晃了晃,“你别气,没有下次,我保证!”
秦子言看着被她握住的手,她难得服软,能这般作出保证实属不易,剩余的郁气这才慢慢消散,“梓观可要谨记今日所言。”
齐攸宁点头,花楼她是不会再进了,这人就是个醋坛子,打翻了扶都扶不起,难哄!
***
那夜过后,太师府内有巫族中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市井谣言顿生,那些个纨绔子弟惶恐不安,深怕太师府怀疑是自己传出的谣言,几日都不敢出现门,倒也让人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齐攸宁因身子不适,告假七日,如今假期已满,天未亮,她便乖乖的穿上朝服,入宫上朝去了。
此时的东城倒是比夜晚来的热闹,各色车辆穿行,都是赶着上朝的大臣们。马车速度快,不到片刻便将她远远甩在身后。
齐攸宁气定神闲的徒步走着,时候尚早,不急着赶路,沿路看着街景,醒醒神。
玄武道旁,一辆马车早早的等在一边,赶车的车夫看见她,转身冲着车内说了什么。
齐攸宁停下脚步,这马车看着有些熟悉。
车帘掀起,一身常服的余统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拱手一礼,一本正经的问:“余督军?可是在这等着齐某?”
余统翻了个白眼,“此处就我们两个,没有旁人,别咬文嚼字的,齐什么某,听得我牙疼,快上来,有话问你。”
说完,便放下车帘,等着她上车。
她轻轻切了一声,依言上了车。
车内宽敞,再塞几人进来也绰绰有趣,余统还是老样子,不论何物都喜欢大的。
“有什么事,说!”
他也不饶弯子,“前几天夜里,陈思文把我四弟送回来,城淋受了伤,肚子上的口子比碗还大,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伤到人吗?”
对于这事,齐攸宁也无话可说,她脸色一正,“对不住,此事确是我的失职。”
要不是陈思文临时起意,将她带离太师府,余城淋也不至于孤立无援,需牺牲自己来完成他们的计划。
余统摆了摆手,“算了,你也无奈,城淋自小练武,身子骨没那么娇弱,这次的伤看着骇人,倒也要不了他的性命。多亏了四弟机灵,咱们才能将计划进行下去。左右目的是达到了,也不枉费他挨那么一刀。”
齐攸宁叹气,“人算不如天算,我虽有备用的计划以防不测,却没算准那陈茂竟然有持刀伤人的胆子!”
余统拍了拍她的肩,“不用自责,巫族之事必须捅出去,再拖下去,于我方不利,我此次到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且问一句,你跟樾王是怎么回事?这几天来往如此之密,你就住在陈家的眼皮子底下,还不方便人家日夜盯着?可别忘了,樾王是绝对不能牵扯进我们的计划里的。”
齐攸宁皱眉,朝中局势如何,秦子言有眼睛,自个儿会看,只是看得明白是一回事,有所动作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自始至终都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她也无意将他牵扯进来,之前她有意疏远,但是那人一口一个喜欢,就将她的疏远化为乌有,情之一字最是难以控制,她只是不忍拒绝,竟叫他这般主动的靠近她,不知霜礼可否答应暂且离她远些
“樾王可是我爹看中的妹夫,你离他远点,别把他牵扯进来,我还指望着他带媛媛远走高飞呢!”
忽的,一股子怒火冲上脑门,齐攸宁发狠的瞪着他,这话他一年多前就说过,嫁妹妹嫁了一年都没嫁成,还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