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可贻想挣开的手随着周秋然轻飘飘的一句话戛然而止。
原来,所有人都看得出,陈则言不喜欢她。
“很明显吗?”
“谁?”
“陈则言。”
“嗯,你倒追的有点…可怜?”
叶可贻垂下头,脚下踢踏着细碎的小石头,口罩紧紧的贴在脸上,有些闷。
“可可,跟我谈恋爱吧。”周秋然转过叶可贻的身子,弯腰与她对视。
有人说,忘记前一个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恋情。
叶可贻又想到了陈则言,想到了他在湖边拉她时的果决,想到了医院里那个让人措手不及的亲吻,想到了那晚的玻璃酒屋,还有那碗热气腾腾的牛rou面。
忘不掉,好喜欢。
叶可贻觉得在爱情上,自己是个有原则的人,拿别人度过失恋期是最差劲的行为,太不公平。
“我…”叶可贻眨眨眼,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
脑袋刚抬起,眼前的人影就覆了上来,四目相对,叶可贻未完结的话就这么被堵在了喉咙里。
周秋然的chún就这么隔着口罩问在了叶可贻的chún上。
他眯着眼,笑的像只偷jī成功的小狐狸,他还贴着她,口齿有些不清晰,“别急着拒绝,我给你时间考虑。”
一句话,堵死了叶可贻所有的退路。
直到她呆若木jī的看着那辆黑色小车消失在小区拐角处,整个人都没回过神。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周秋然怎么就喜欢上她了?这也太没道理了!
还…亲了她!
叶可贻伸手去碰chún,结果只摸到了光滑的口罩布料。
不对,这应该不算亲吻吧。
手机忽然叮咚一声,叶可贻的思绪被清脆的短信拉了回来,翁的短信跃入眼帘:今天还回来吗?我有点困!
你还有脸困!叶可贻看着短信,心里在怒吼在咆哮!她知不知道把人赶出家门还不给钥匙xing质有多么恶劣!
楼道的灯还没有修好,黑咕隆咚一片,叶可贻把手机塞兜里,迈开步子转身哒哒地往里奔去。
只是人刚迈入楼道口,就被人拽住了手腕,铺天的酒气袭面而来。
叶可贻踉跄了两步还没站稳,人就被快速的翻身压在了墙壁上,眼前一片漆黑,叶可贻看不见,但身为人类的本能告诉她,眼前的,是个男人。
jī皮疙瘩疯长,叶可贻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片段。下一秒,脸上的口罩就被扯了下来,温热的chún带着掠夺的侵略xing压了上来。
明明是炎热到不行的盛夏,叶可贻却觉得仿佛从天而降了一盆冷水,从头发丝冷到脚趾头尖。
她开始剧烈的挣扎,可她毕竟是个姑娘,力气哪里比得上成年的男人,双手被扣在一起举过头顶,叶可贻被吻的喘不过气来,腰部被强有力的手臂死死地圈着,她感觉对方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高到让人想要尖叫。
“我…把钱…都给你。”叶可贻断断续续地出声,带着浓浓的哭腔,心里止不住的后悔,早知道就让周秋然送她到门口了。
“你怕我?”叶可贻哭的稀里哗啦,身上的人却忽然停了动作,他把下巴放在她肩头上,声音有些迷惘,“你别哭。”
眼前的人还沉浸在可怕的脑洞中,他一松手,身子就软下去,直接靠着墙壁滑到了地上,脑子却自动执行了对方的指令。
叶可贻捂着嘴巴,把哭声压得低低地,身子一抽一抽。
“对不起。”又是三个字,只是这回带了理智,陈则言蹲下想要伸手去给她擦眼泪又怕吓到她,手在半空中徘徊了片刻,才无力的落下。
“则言?”叶可贻的身子还带着后怕的本能,不停的抽抽。
“嗯。”
等那团黑乎乎的影子轻答出声,叶可贻那颗受到剧烈惊吓的小心脏才缓下来,无名的怒火便蹭蹭的往外冒。
大半夜的,他吓谁呢!当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把陈则言推开,语气凶巴巴道,“你来这干嘛!”
这么些天来,她多委屈,多气愤啊!倒是他,消失小半个月,再回来一句解释也没有。
“你过得好不好。”陈则言一愣。
他想她了。
可是周秋然和叶可贻方才的情景历历在目,他看着他们拥抱接吻,那么和谐,和谐到仿佛他才是那个外人。也对,叶可贻那么好,只要和她接触过都应该喜欢她才对,他凭什么要求这样的好姑娘只看着他,承受着他的怪脾气。
陈则言扪心自问,他舍不得,心中五味杂陈,好似藏起来的宝物忽然被人发现。
不知道是酒jīng的麻醉,还是他为自己寻找的借口,当他把她压在墙壁上的那瞬间,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抱她,吻她。
“你来就为了说这个?”叶可贻怒极反笑,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包,赌气的讥讽道,“好得很,这么久我也想通了,我长这么好看,干什么非吊死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
“因为周秋然?”陈则言没有起身,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问的没头没脑。
这算什么?捉jiān?他凭什么,他以什么身份!好不公平。
“对,你也看到了。”叶可贻佯装轻松,黑暗中她咧开嘴露出一排大门牙,笑容并不真心,也不管陈则言看不看得到,“我可是很抢手的。”
接着头也不回的转身上楼,叶可贻咬着chún,脚步并不快,她心里难过到有些疼:就这一回,我就任xing这一回,只要你拉住我,我就留下。
身后没有声音,等叶可贻再回头时,那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楼道里漆黑一片,叶可贻坐在楼梯上,不知道被拨动了心底的哪根弦,从一开始的小声啜泣突然变成放声大哭。
她哭得稀里哗啦,包包被扔在一边,口罩也不知掉到了何处。很快,楼道里的几家住户开了灯,偶尔有明亮的光从微开的门缝中打出,叶可贻知道有人在偷看,狼狈如她,可叶可贻已经顾不得了。
三楼大婶的声音照例响起,“还让不让人睡了,你们这些租户有没有点公德心,年纪都这么大了鬼哭狼嚎什么啊!万一我儿子……”
“你儿子考不上大学也要怪我吗?你天天打麻将闹的家里跟赌场似的我说什么了?”叶可贻终于在大婶喋喋不休的抱怨中找到了突破口,哭的更欢实,“年纪大怎么了,年纪大就不能哭了么?年纪大就活该热恋贴冷pì股么?年纪大就不能任xing事事委屈自己么?你以为我想当租户啊,我当年也是住别墅花园的人,我也是被爸妈捧在手心里的,你让我一回又能怎么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翁扎着朝天辫,穿着睡衣就奔了下来,一把拎起哭的梨花带雨怒斥苍天不公的叶可贻,边道歉边拖着她往家里走。
房门被砰的关上,翁转身叉腰,看着坐在地毯上的叶可贻,头发乱了,妆也花了,连鞋都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