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啾?”白晓圆歪着脑袋回复他。
“为什么你会住在那个学校里。”
严子轩莫名问出这个问题。
白晓圆眨巴了下眼,因脑子不清楚,它想了好一会才明白男人的问题:“因因为,我的的家在那呀。”
家在学校?
严子轩疑惑了,他看了毛团子一眼,问道:“青丘呢?”
“布c布吉岛。”小狐狸傻呵呵地笑着:“没没去过。”
“一次都没去过?”
“娘c娘亲给我讲过,那那c那里,不好。”
白晓圆摇摇头,越说越伤心,最后抱住自己的尾巴使劲蹭蹭:“娘亲,我好想你,我想你”
眼泪糊了小狐狸的毛毛,它醉了,所以把心里的委屈,害怕,自责全哭了出来,太过伤心就连严子轩都愣了一时。
从来没见过,毛团子这么伤心?
不,也许他见过。
就在那次鬼捉迷藏,狐狸爬到它背上,小心翼翼地哭着。
只是那次他背对着白晓圆,能听见它的哭声,能感受到它的眼泪。
却重来没见过,其实这软弱娇气的小家伙一直努力地变坚强。
欺负过头了啊。
严子轩犹豫了下,然后摸了摸狐狸的脑袋,安抚着这团小毛球。
他突然想知道:“在学校之前,你住在哪里?”
“不知道。”白晓圆抱着尾巴闷闷地说:“我在流浪。”
从南到北,从山川到城市,没有目的的流浪,一直是孤零零的,没有被子,没有枕头,抱着尾巴度过每一夜。
直到被学校的孩子们收留。
沉默。
严子轩取下眼镜,他看着这个小毛团,不言不语。
“那c那个。”小狐狸哭泪了,嘴巴干干的:“酒酒”
严子轩:“”
无奈地捏了把白晓圆的脸,男人拉开窗帘,让满目的月色落入整间房中。
“一会就给你喝。”
天之上,有琼浆。
百年酿一滴,一夜需饮尽,琼浆玉液,一杯即成仙。
严子轩拿出一个白皙的玉瓶,玉瓶落入月色之中,好似不断吸收着月华,月光凝结成丝融入瓶中,渐渐的玉瓶的底部升起一丝滑丝光亮的液体。
看着白晓圆懵糟的眼神,严子轩摇头:“运气不错。”
今天是千年一遇的皛月,也是琼浆玉液凝结的日子,虽玉液并没有神话中“一杯就让人成仙”的能力,但让个小妖jīng化形,还是绰绰有余。
白晓圆是青丘之狐,想要它化形,不仅需要修为,还需要天时与地利。
为什么它不能化形,只是因为这里不是青丘。
出生在人类世界的小狐狸与青丘的狐族到底还是不同,不然它也不会学习萨满教。
一刻钟后,月光的丝渐渐消失,屋内又回到了原有的样子,好似没有变化,除了玉瓶里盛满了白色的液体。
淡淡的清香和先生的好像。
白晓圆迷迷糊糊地抱着玉瓶,伸出舌头舔了舔。
好喝!
清清凉凉,醇馥幽郁,仅需一滴,满口生香。
白晓圆重来没喝过这么奇妙的东西,咕噜咕噜,就把瓶子里的液体喝个一干二净。
好好满足。
小狐狸仰躺在窗台,它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奇妙的变化。
严子轩瞳孔一缩,他的眼睛里只剩下窗台的小家伙。
一切安静了下来。
银白色的头发微微带卷,两只狐狸耳朵害羞地从头发里冒了出来,抖抖瑟瑟,白皙的皮肤,小脸蛋可能还不足男人巴掌大,柳叶眉弯弯,男孩紧闭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让人忍不住想探寻他睁眼又是什么样子,也许是刚喝醉酒,婴儿肥上还透露着淡淡的粉红,水嫩地嘴chún微张,隐隐可见那只小舌头。
男孩□□地蜷缩着,可能是有点冷,小声地打了个喷嚏。
“啊啾——”
打喷嚏的模样和拿着狐狸倒是如出一辙。
严子轩将人横抱起,他很轻,腰也很细,没有赘肉,让人疑惑胖狐狸身上的肉肉到底跑哪里去了。
男人把化形后的白晓圆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耳朵抖了抖,忍不住捏了捏少年的耳朵。
最后拿起手机,丧心病狂地拍了张照片。
看着白晓圆乖乖睡着的样子,甜美,乖巧,一看就好捏。
严子轩竟然有一丝后悔——
让毛团子化形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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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子轩盯着白晓圆的耳朵,微皱眉:“果然还是不够。”
玉露琼浆太少了,便是化形也很不稳定,所以白晓圆还保留了些兽态。
不过保留的位置算得上好。
那对耳朵手感是真的好,在男人手心里抖来抖去,似乎邀请着严子轩——
快来捏我c快来捏我!
严子轩自然不会拒绝这么盛情的邀请,又揉又捏,让白晓圆光洁的脸蛋上,眉头皱出几个褶子。
吱——
手机不停震动,一股主人不接电话,它就不会停的气势,森森打扰了严子轩的兴致。
“喂?”语气颇为不爽。
“哟,真人,你果然没睡。”老爷子欢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他作死道:“小老弟,大半夜的你在做什么?”
“问天机,你又想做什么?”
问天机抠了抠耳朵,乐哉道:“老夫夜观天象,发现今夜不仅是皛月,还有一颗红鸾星动,特来打电话问候。”
“”严子轩冷笑一声:“胡言乱语。”
说罢,便打算将点划挂掉。
“喂,等等!”
问天机非常以及及其好奇,活了大半辈子,他竟然见到这家伙的红线动了,惊得他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喂喂!”
忙音不断,电话被彻底挂掉了,再打过去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问天机掐指一算,算出严子轩把他给拉黑了。
“啧,过分。”
不过真是活的时间久了,什么事都能遇到。
不过他真得很好奇啊,大半夜得睡不着,对老年人太不友好了。
又说另一头,严子轩把手机挂掉后,给白晓圆盖上被子。
红鸾心动,怕是笑话。
他刚准备地离开卧室,白晓圆一ji一ji一踢开被子,严子轩返回来给它盖上,又被踢开,最后不耐烦给它加了个定身咒。
哼。
男人带上眼镜,最后看了眼床上的小家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笨东西,变成人后睡觉还是不老实。
清晨,天还有些暗,晨星零落,大部分的人还在安眠,直到一声尖叫让这一层抖了三抖。
“啊!!!!!!”
白晓圆是被活生生吓醒的。
我的爪爪不见了!!!!
我的爪爪呢,我的毛毛呢?
床上的小少年没全没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人,他陷入找不到自己毛毛的恐慌中,眼泪珠子哒哒往被子上掉。
完了c完了,这下自己真得变成秃毛狐狸了。
果然压力太大,不仅把毛毛掉光了,还把爪爪也弄丢了。
碰——!
“怎么了,圆子?!”
门被大力推开,清风与挽灯灯冲了进来,室内一片暗,让他们一时间没注意到床上的异样。
白晓圆带着浓浓的鼻音,委屈巴巴地向门口的二人说道:“我c我的毛毛c不见了。”
这话说得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清风赶紧把灯打开,咔哒一声,灯亮了,他们也愣住了。
床上少了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却多了只软绵绵的小少年。
白发少年泪汪汪地望着他们,白嫩的脸蛋上写满了“我好害怕”,眉间全是忧愁,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还朝他们抖了抖,由于小少年没穿衣服,所以xiōng前的两团小粉红时起时伏的面向他们。
场面顿时静了下来,气氛尴尬笼罩。
唯有清风一句“卧槽”!!!!
第二次响破天空。
屋子只有白晓圆一人,其他人都在外面等候着。
面对着穿衣镜,一个nǎi气的少年正入其中,他并不高,甚至有些纤细,清风与挽灯的衣服对白晓圆来说都算大了,白晓圆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修长柔荑,肌如凝脂。
最后他两手捂住自己的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直叹气。
果然,人形不像先生那般高大。
有那么一丁点失望
咚咚——
清风在门外喊道:“圆子,你衣服换好了吗?”
“好了,我这就来。”
两脚走路总觉得怪怪的,白晓圆忍不住扶墙走,一拉开门,便看见清风和挽灯蹲在墙角。
清风:“沃日,太可爱了,想买裙子。”
挽灯:“住口你个垃圾。”
白晓圆歪脑袋:“?”
耳朵也跟着抖了抖。
清风与挽灯站起来,见圆子还不习惯走路,带着他像餐厅走去。
为了照顾这只刚成人的小狐狸,早餐选得无需用餐具,餐桌已经摆上烤好的吐司和煎蛋,只要坐下,即可用餐。
白晓圆坐在椅子上左右张望:“先生呢?”
“先生很早就出门了。”挽灯帮白晓圆在吐司上抹好蜂蜜:“给。”
“谢谢。”白晓圆小口小口的咬着蜂蜜,由于太甜,他眼睛都笑得眯成缝:“好吃。”
这哪来的萌物?
清风沉重地叹气道:“我们的训练是有效的。”
太特么有效了!
白晓圆吃完吐司,下意识地舔了舔手指。
清风:“”
挽灯:“别舔爪子。”
白晓圆眨巴了下眼,乖乖把手缩回去。
他们两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白晓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难不成是因为衣服?
好像人类确实很在意自己的私人物品被别人碰
白晓圆的耳朵耷拉下来,忽然心虚。
他没钱钱买衣服。
“哎。”清风又叹了一口气:“怎么办,他太可爱,想”
“住口!”挽灯顺手给白晓圆拍张照片,吐槽道:“你像个变态。”
放下手机,你才像个变态!
“我是说想给圆子买衣服,靴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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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虽冷,但挡不住想要购物的欲望,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有心,购物这种事的复杂度便会成倍增加。
各个地方的商业街其实大同小异,街道上琳琅满目的小吃饮料店勾小狐狸流口水,但白晓圆缩着脖子,脑袋紧盯着地面。
总感觉四周有人盯着他们不放。
两个帅气的双胞胎男孩中间牵着一个带兽耳的帽子的小少年,任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看起来中间那个小少年格外害羞。
“干脆去商城里面吧。”挽灯看了看时间,皱眉:“还是得早点回去,能教圆子几招是几招。”
后天白晓圆就要去白家报道,按现在的水平,小狐狸完全达不到先生的要求。
白晓圆也知道这事,那种紧迫感压在他身上,让他忍不住去捏兜里的小金钱剑。
变成人后尾巴不见了,小狐狸失去了尾巴,安全感骤然消失,他一紧张就想捏什么,但这样远远不够。
要是能抱着什么东西就好了。
“圆子你还愣着干嘛?”
白晓圆听到有清风再叫他,赶紧追了上去。
商城的二楼是服装专卖场,店员们热情洋溢地推销着自己的衣服,越是热情,白晓圆就越怂,他紧紧抓着帽子不放,生怕别人发现他其实是只狐狸,躲在清风身后怎么也不出来。
热情的店员 一> “您的弟弟真可爱,这件一定很适合他。”
啥话都不说的清风 一> “买买买,我全都要。”
冷静的挽灯 一> “圆子你试试这件,还有这件,等等先别换,我给你拍个照。”
白晓圆蹲在角落里搓爪爪,好想抱尾巴呀。
过了许久,清风与挽灯终于准备结账,而白晓圆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
原来当人是这种感受
白晓圆小声道:“还是狐狸好。”
小狐狸看着满目的衣服,心却神游到天外,不知道先生看见他会是什么神情?
有点小紧张,两只耳朵在头发里抖抖。
心不在焉的四处望望,白晓圆惊讶地盯见了个老熟人——
商店的另一头,李菲恰巧从人群中穿过,不知为何,白晓圆总觉得她非常憔悴。
小狐狸站起身,刚想追过去看看,没走上两步便和路人撞到一块!
啪——!
白晓圆赶紧退后,连连道歉:“对c对不起!”
“没关系。”
声音从脑袋顶上传了出来,有些耳熟,少年抖了抖耳朵,却想不起再哪听过。
白晓圆刚准备绕过这人,向前一步又立刻停住了,回头一望,刚刚那人已然消失。
但他手心里多了张纸条
皱巴巴的纸条上面什么字也没有,只有奇怪的涂鸦——
一双留着血泪的眼睛,好似再说救我